那人正喘著氣,說話略微有些吃力,好像正忍耐著什麼,又好像是因為經過劇烈的運動才會這般。
他將後備箱蓋子開到最大,足夠他看清裏麵的情形。
潘韻寒微微鬆開蜷縮的身子,吃力地抬起頭來。
頭頂上方那個人背著光,她看不清容貌,隻依稀覺得身影有些眼熟。
那人見潘韻寒動作遲緩,心裏咯噔了一下,趕忙彎下腰,輕手輕腳地將她抱了出來,連聲問:“你還好吧?有沒有撞到哪裏?身上有沒有受傷?你自己還能走嗎?”
潘韻寒有些難受地搖了搖頭,推了推他,吃力地說:“你快放我下來。”
就在那人把潘韻寒放下的一瞬間,她再也忍不住扶著車身,彎下腰,猛地吐了起來。
那人見狀頗為體貼地撫了撫潘韻寒的後背,不動聲色地遞過來一包紙巾。
待潘韻寒稍微恢複了一些之後,她整理了一下自己,這才轉身看向那人。
隻是一抬頭,潘韻寒就驚呆了。
路燈燈光照在他的臉上,這次看清了他的模樣。
她驚訝道:“謝銳哲?怎麼是你?”
與此同時,他們身後也有一道壓抑著憤怒的聲音傳來:“謝銳哲!怎麼又是你!”
說話間,謝小船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將潘韻寒拉到自己身後,目光警惕地看著他。
謝銳哲卻是一臉的雲淡風輕:“為什麼不能是我?”
謝小船目光淩厲地看著他:“別對她動歪腦筋,她不是你可以碰的人。”
謝銳哲聞言聳了聳肩:“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他的表情顯得有些無辜,“好歹我也是潘小姐的救命恩人,你起碼得說一聲感謝吧?怎麼反倒威脅起我來了?”
謝小船輕哼一聲:“我不信這世上有那麼巧合的事。像你這種人會那麼好心?別是打著什麼壞主意吧?就算人不是你劫走的,這件事八成跟你也脫不了關係。”
謝銳哲將一個麵對叛逆期弟弟的無奈兄長演繹得是淋漓至盡:“我親愛的弟弟,你是不是對我的成見太深了?我如果要害她,那我現在為何還要救他?”
如果不是之前潘振華給她看過相關的資料,潘韻寒怕是此時也要被謝銳哲這副樣子欺騙,認為謝小船無理取鬧了。
她不是那種什麼也不知道的傻白甜,謝銳哲今天是救了她沒錯,可是就像謝小船說的,事情真的有那麼巧合嗎?為什麼救人的偏偏是他?他到底要耍什麼花招?
仿佛是感覺到潘韻寒的想法,謝銳哲轉而目光殷切地看向她:“潘小姐,你也認為我是壞人嗎?”
潘韻寒一時有些語塞,這問題該怎麼回答?她很想說是,你看上去就是個壞人啊,你之前還差點害死謝小船啊,你不是壞人誰是壞人?
但是,她不能真這麼回答啊。
畢竟這個人從表麵上來看剛剛救了她,不管這一切是巧合還是人為。
謝小船也看著她,目光灼灼,好像期望她能夠跟他同一戰線,同仇敵愾。
最好潘韻寒直接說是,他倒想看看謝銳哲臉上會出現什麼表情,到時一定會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