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絕命刀,姐妹情斷(1 / 3)

“血!這麼多血!”當月山將白玉抱起靠在自己身上時,燕燕用雙手捂住白玉的傷口。

月山沒能回答,緊咬的牙齒發出咯咯的聲音。他撕下裏衣纏住白玉的傷口,又從胸口取出一粒紅色藥丸喂進她口中。燕燕知道那是習武之人隨身攜帶的創傷藥,而月山自己身上的傷口,也正淌著血。

“白玉——”混戰中的石蘭看到白玉倒下,心神一亂,又被對手砍了一刀,她匍匐倒地,又掙紮著爬起,蹣跚地撲到白玉身邊,此刻的白玉已失去了意識。

“冷血逆賊,本宮要你們償命!”

看著這些對她來說比家人更親的人們一個個血染山嶺,命歸黃泉,巨大的悲痛排山倒海而來,染紅了燕燕的雙眼,她怒而起身,以超乎常人想象的靈活跨上“銀箭”,一手策馬韁,一手持劍,愴然命令:“月山照顧白玉,雷光守護石蘭,我不準你們死!”

說完,不待回應,她策馬來到她的親軍部屬身邊,看到重傷的蕭補裏昏迷不醒地躺在眾多傷亡將士中間,心頭的悲愴更深了幾分。她轉向她的敵人厲聲道:“蕭和罕,你我姐妹情分從此斷絕。今日如我不死,你必死無疑。來吧,就讓我與你刀槍相見,不死不休!”

蕭和罕本是被動參與這起陰謀的人,可一旦參與,蟄伏的權力欲望便迅速複蘇膨脹起來,驅使著她將親情仁義統統拋棄,加上被色欲情感迷惑,更是既沒理性又冷酷無情,聽到她的宣戰,當即冷笑著打馬出陣。

“勝王敗寇,人間常理,死有何懼?來吧!”

燕燕毫不遲疑地迎了上去,卻被一個人橫刀立馬地擋在身前。定睛一看,竟是飛馬使葛裴。這個平素看起來刁鑽滑頭的馬奴,此刻手持長槍,一臉凜然正氣。

“皇後娘娘矜貴之軀,豈能與這等蠻婦賤女對陣,請讓小奴代為出陣!”葛裴對蕭燕燕說。

“不用,這場仗我能自己打。”燕燕拒絕。

“皇後娘娘當然能。”葛裴嚴肅地說,“可皇後娘娘臨盆在即,除非臣奴們全都死光,否則這場仗不能讓娘娘去打!”

“對,不能讓娘娘出陣!”宮衛們齊聲呐喊,向她、也向他們的敵人表現出尚存的戰鬥力。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決戰關頭,忽聽有人大喊:“陛下駕到!”

眾人回頭眺望,隻見遠方有一大隊人馬正風馳電掣地衝殺而來,騎在前頭高大黑馬上的男子身穿一副錚亮的銀色鎧甲,映著斜陽,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賢寧!”

燕燕心頭一陣激動,隻覺腹部劇烈絞痛,她痙攣地倒在馬背上,卻沒能得到喘息的機會就看到不甘束手就擒的蕭和罕揮刀撲來。不甘心失敗的她,仍想以她的親妹妹做人質,換取生命和富貴。

“逆賊,取爾命來!”

她聽到葛裴一聲怒吼,然後看到她瘦小的飛馬使雙手握槍迎上了蕭和罕的大刀,隻隨意一劃,蕭和罕便跌下了馬背;

又看到撻覽阿缽怒吼著策馬衝來,手裏不再是利斧,換了輕便長劍,想必月山刺他的那一劍雖不能致命,卻也讓他無力揮舞重斧。

再往後,腹部的劇痛取代了一切感覺,當熾熱的液體自身下流出時,她知道她的第二個孩子就要出世了,她想離開馬背,想到有遮掩的地方生下這個提早到來的孩子,可是,她無法下馬,痛得甚至連移動身體的力量都沒了。

“娘娘不能騎馬!”

一雙溫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然後令她安慰的是,這雙溫暖的手將她牢牢地抱下了馬背,讓她躺在草地上。新生的芳草應該散發沁人心脾的芳香,而不是此刻她嗅到的濃濃血腥味。

“鳶兒,我要生了。”看著鳶兒焦慮而關切的眼睛,燕燕輕聲說。

“奴婢知道。”鳶兒蹲在她身邊,用衣袖擦著她額頭的汗水,寬慰道:“娘娘別擔心,奴婢會帶娘娘離開這混戰的人群,找個地方把小皇子生下來。”

從未見過鳶兒如此莊重而自信的表情,燕燕心頭略寬。“扶我起來。”

“是。”鳶兒將她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