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師輕咬了咬下唇,然後道:“我送你。”
不知怎麼的,這時候蔡仍心底突然閃過了一首後世一個姓周的歌星唱的歌——《其實不想走》。
其實不想走其實我想留;
留下來陪你每個春夏秋冬;
你要相信我再不用多久;
我要你和我今生一起度過……
一邊在心中唱著這首《其實不想走》、蔡仍一邊從窗戶離開了。
見蔡仍真的離開了,李師師默默的靠在窗邊,眼淚再也不受控製的湧了出來……
雖已經成為這個時代的後,還成了這個時代最尊貴的人的情人,可李師師一點都不快樂。
這其實也正常。
事業上。
李師師已經達到了她所能達到的巔峰,甚至是達到了從事這一行的人所能達到的最巔峰,因此,在事業上,她已經一丁點追求都沒有了。
愛情上。
雖然李師師與趙佶之間的愛情故事,傳得沸沸揚揚,人們競相讚美,可那些美好的故事都是別人所想象的,並不是李師師的真實寫照。
香冷金猊,被翻紅浪,起來人未梳頭。任寶奩閑掩,日上簾鉤。生怕閑愁暗恨,多少事、欲還休。今年瘦,非幹病酒,不是悲秋。
明朝,者回去也,千萬遍陽關,也即難留。念武陵春晚,雲鎖重樓。記取樓前綠水,應念我、終日凝眸。凝眸處,從今更數,幾段新愁。
李清照的這首《鳳凰台上憶吹簫》才是李師師的真實寫照。
孤家寡人,獨守著醉杏樓,夜夜聽別的粉頭們打情罵悄男歡女愛,而她卻隻能遙望宮禁。
這是愛情?騙鬼呢吧。
直到蔡仍出現,李師師才隱隱感覺到了愛情。
李師師跟誰都沒過,那夜蔡仍將她“壁咚”過後,每她腦中都會閃過那一幕,後來李師師甚至隱隱有些後悔當時將蔡仍推開了,她無數次在想,如果那時她不將蔡仍推開,她會不會有更美好的回憶?
在這些想法的促使下,李師師一直默默的留意著蔡仍的一舉一動。
蔡仍也是真爭氣,總會有這樣那樣震驚於世人的消息傳回東京汴梁城,讓李師師想不關注蔡仍都不可以。
如此一來,李師師根本就忘不了蔡仍。
等到蔡仍班師還朝,李師師不禁期盼起來,期盼著蔡仍能主動來看看她,陪她聊聊。
可李師師左等,蔡仍不來,右等,蔡仍也不來。
不僅不來找她,蔡仍甚至連樊樓都不來一趟。
李師師知道,蔡仍這是在躲著她,蔡仍怕她背後的趙佶多想。
李師師也知道,被趙佶裝入籠中的她,就像是一隻刺蝟,蔡仍如果敢擁抱她,一定會被她紮得遍體鱗傷。
所以,李師師也盡量克製她自己的情感,盡量不派人去找蔡仍。
如果蔡仍真是始終都不出現,時間久了,李師師也許真就能將蔡仍忘了。
可好死不死的,趙佶竟然派蔡仍來樊樓壓宴招待金使。
退一步,蔡仍來就來吧,別讓她李師師知道啊。
可偏偏蔡仍人還沒來,就鬧得全汴梁城的人都知道蔡仍要來樊樓,讓她李師師想不知道都不行。
忍了又忍,忍了再忍,李師師還是沒能忍住派自己的侍女吉祥去找蔡仍,去約蔡仍見麵。
李師師不是那些為了錢財勾著男人來青樓消費的女人,她雖然也住在青樓裏,但她有她的尊嚴,這個世界沒有一個人有資格讓她求著來見她,想當初,趙佶這個皇帝想見她一麵,都得在她門外等半宿。
偏偏到了蔡仍這裏,李師師為了他,不僅放棄了尊嚴,甚至放棄了底線。
可即使是這樣,蔡仍還是走了。
李師師委屈!
已經有十幾年沒有哭過的李師師,一哭起來,就跟洪水卸了閘一般,怎麼止都止不住。
不知哭了多久,蔡仍的聲音突然響起:“怎麼哭了?舍不得我走?”
李師師聽言,下意識的就向身後看去!
隨即,李師師就看見蔡仍正在窗外看著她!
李師師趕緊去抹自己的眼淚,同時道:“你怎麼……怎麼又回來了?”
借著朦朧的燈光,蔡仍看著這個為自己痛哭流淚的女人良久,道:“我落了一樣東西在這裏。”
李師師又擦了擦眼淚道:“你落了……落了什麼東西,我拿給你。”
蔡仍道:“我將一個愛我的女人落在這裏了。”
李師師聽了一怔,張嘴想要些什麼。
可就在這時,蔡仍卻突然一把將李師師摟入懷中,然後吻上了李師師的朱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