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銀術可的話音一落,王黼的瞳孔就是一縮!
完顏銀術可的話,讓王黼捕捉到了一個非常可怕可能——蔡仍和金國聯盟!
“假如蔡仍跟女真結盟,那麼……已經四分五裂的契丹絕不可能是蔡仍和女真的對手,到那時,燕雲以北歸了女真人,燕雲以南……大宋危矣!”
想通這些,王黼對完顏銀術可道:“大使放心,我們大宋一定會給你們大金一個滿意的交代。”
安排好了完顏銀術可之後,王黼連夜進宮,然後將他的擔心跟趙佶了。
趙佶一聽,也不禁擔憂起來,然後問道:“完顏銀術可真要與蔡仍議和?”
王黼答道:“千真萬確。”
趙佶想了想,道:“可蔡仍全殲了女真的一支軍隊,讓女真損兵折將,女真能與蔡仍議和嗎?”
王黼一臉苦笑道:“官家,在一支軍隊與契丹大半的疆土之間,難道很難做選擇嗎?”
趙佶知道,這一點都不難選擇,如果他是完顏阿骨打,他一定會暫時忘掉那支已經被全殲了的軍隊選擇先得到廣闊的疆土。
趙佶沉聲道:“此事你怎麼看?”
王黼道:“唯今之計隻有繼續跟女真人結盟,然後向燕京增兵,將燕京並入咱們大宋的疆土,之後再與女真人合力將蔡仍剿滅,方能化解這次浩劫。”
趙佶心想:“如此,是絕不能選擇與耶律淳聯合了,否則大宋危矣。”
這麼一想之後,趙佶便下定了決心,然後對王黼道:“將蔡仍的事酌情跟金使了吧。”
隻要有趙佶定下的基調,其它事情其實都好辦,無非就是利益交換和妥協。
數日之後,完顏銀術可很滿意的返回金國。
……
與此同時,朝廷的詔書下達到了雄州,責令將種師道押赴京師樞密院,接受處罰,和詵調任亳州團練副使,安置在筠州,侯益調任濠州知州。
種師道回到樞密院,寫了一份謝表:
臣總戎失律,誤國宜誅。厚恩寬垂盡之年,薄責屈黜幽之典。屬興六月之師,仰奉萬全之算,眾謂燕然之可勒,共知頡利之就擒。而臣智昧乖時,才非應變,筋力疲於衰殘之後,聰明秏於昏瞀之餘,頓成不武之資,乃有罔功之責,何止敗乎國事,蓋有玷於祖風。深念平生,大負今日!臣拊赤心而自誓,擢白發以數愆。煙閣圖形既已乖於素望,灞陵射獵將遂畢於餘生……
爾後,種師道默然離開東京,然後來到了陝西終南山下,隱居在豹林穀中,過起了平靜的生活,他以為他此生將會在這裏終老。
然而,世事總是那麼難料……
……
種師道走了。
所有人心裏都明白,種師道不能沒錯,但主要責任卻不在種師道,他隻不過是在替童貫等人背鍋,是在給童貫等人當替罪羊。
這晚上,行軍參謀劉韐酒後失言,他對種師道的一個名叫康隨的屬官:“種老將軍,乃關陝明賢之後,從軍幾十年來,提兵所向,何戰不克?何城不下?今日白溝蒙羞,可惜,可歎!”
康隨:“這次出兵北伐,謀劃之時,不讓種將軍參加,起兵之時,忽然下令委任種將軍為都統製,而且,兵權又受製,不能獨立指揮,這才遭此敗績,這能讓他一人擔責嗎?倘若童宣撫能像冠軍侯相信手下將領一樣相信種將軍,咱們能有此一敗?”
“……”
“……”
不想,劉韐和康隨的這場談話竟被人偷聽到,然後悄悄的報告給了童貫。
從此,童貫不再信任劉韐,逐漸冷淡疏遠劉韐,並打算尋機將劉韐調離宣撫司。
不過——
就在童貫準備將劉韐下放的時候,童貫突然收到了趙佶的一封密信。
在這封密信上,趙佶親筆所寫:如有機會,可挾蔡仍入京,亦可直接誅殺。
得了趙佶的密令之後,童貫在想,怎麼才能將武藝高強又有重兵保護的蔡仍捉住或者誅殺?
突然!
童貫想起,劉韐的兒子劉子羽在蔡仍手下任職,而且好像還頗為受蔡仍重用。
這讓童貫心生一計。
隨後,童貫便將劉韐找來,對劉韐如此這般交代了一番。
不久,劉韐便帶著數十死士前往雲地去投他的兒子劉子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