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大雨滂沱。
時初一襲白裙、玫瑰耳釘、桃花妝,撐著白皙細瘦的腿,緩慢的走在管家身後,停在豪華套間的門前。
管家打開房間的門,麵無表情,“別忘了你跟夫人的約定。”
時初臉慘白。
走廊渾濁的燈光順著她的眼瞼打下來,在她隱隱顫動的瞳仁處凝成一抹暗沉。
惶恐感抑製不住的流竄在全身各處,時初揪緊裙擺,指甲蓋上由紅轉青,由青透白。
她徒勞的張了張沾滿口紅的唇,卻隻是磕絆的迸出一句不連貫的話。
“我記……記得。”
今是她十八歲的生日,也是她母親的忌日。
也就在今,她答應季家少夫人,陪季先生一晚上。
時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起來腳尖,踏進套房內。
屋內沒有燈光。
昏暗的房間如同一個旋渦,翻滾著湧上她的身體,幾近淹沒她的呼吸。
時初踩著不太合腳的高跟鞋,往套房深處走去。
忽而從背後覆上一個厚實的胸膛,不容抗拒的將她壓在了門框上。
火熱的氣息撫蹭在柔嫩的耳根處,帶著一絲沙啞,“瞧瞧房間裏麵溜進來了什麼?”
“一隻黃鶯?”
時初呼吸一滯,仿若一團濁氣堵在胸口。
這聲音太熟悉。
曾經是這個聲音的主人走到她的麵前,牽著她的手,親自將她帶離肮髒泥濘的風月場所,一路資助她,直至她一隻腳踏入大學的校園。
季先生,季涼焰。
高懸在她人生幕中的一顆星。
男人的大手滾燙而粗糲,順著她的脖頸,撫蹭著她的肩頭,像是帶著火苗,燒灼著她的每一寸皮膚。
唔嚀的聲音被吞並在唇齒間,時初擺脫不了男人的擁抱,不斷的用細嫩的手掌推搡男人的胸膛。
“季……季先生……不要……”
男人在黑暗中眯著眼睛,撈起她的腰,抓住了她的手指,按住了她的肩膀。
痛!
疼痛順著時初最敏感的神經傳遞到腦海深處。
她咬緊牙關,口腔中的血腥氣堵住了喉嚨口,讓她連叫都叫不出來,手指扣進桌縫,瘦弱的身體顫抖。
結束之後,不知道誰擰開了茶幾旁邊的燈。
時初借著昏黃的燈看清了覆在她身上的男人。
平日是俊美不苟言笑的一張臉,此刻卻帶著些許迷離,狹長的眼睛眯著,紅血絲在其中蔓延,看起來頹靡又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