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恪用眼打量這個所謂的黃老爺,大概四十歲上下,保養的不錯,臉色白晰紅潤,五官不好看但也不難看,隻是眼睛格外明亮,好象能一眼就看穿一個人,雖然含笑,卻帶著上位者的威嚴,身形挺拔,穩穩的坐在那裏,就仿佛他是整個天地!
再看到秦先生的謙卑尊敬,想到電視劇中皇上微服私訪的橋段,哪裏還會不明白,這個黃老爺就是皇上!
楊恪一撩長袍,雙手伏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道:“臣女楊恪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秦先生很自豪,自己的弟子就是聰明,這都能猜出來是皇上!
皇上也覺得這個丫頭確有才智,笑著道:“恪丫頭,平身吧!在外麵不拘這些規矩。”
楊恪起身,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隻坐三分之一,雙腿並齊,雙手交叉,放到腿上,頭直立,眼神卻隻盯著腳尖。隻是楊恪穿著男裝,做一套女子的規矩,怎麼看怎麼別扭!
皇上饒有興致的問道:“朕也沒說話,隻吃東西,你老師也沒跪朕,你是怎麼看出來朕是皇上的?”
楊恪覺得皇上也不是個特別看重規矩之人,就反問道:“您是要聽真話呢還是假話呢?”
秦先生一瞪她,“當然是聽真話!”
楊恪一笑,說道:“真話就是皇上的威勢籠罩了整個天地,令人想到九五之尊這四個字!”
皇上哈哈一笑,“那假話呢?”
楊恪笑容更大,“假話就是皇上的頭頂有紫極金光,身體還環繞著九條五爪金龍!”
沒有人不喜歡被奉承,皇上也是人,自然也不例外,楊恪的話說得皇上哈哈大笑,和藹的說道:“那麼嚴肅懂規矩的楊家怎麼生出你這麼油嘴滑舌的丫頭!”
楊恪心裏暗想:我的確不是楊家的閨女!麵容卻顯得平靜。
她忽然語氣平穩的道:“臣女能看出您是皇上,是因為老師,老師平素與我相處,像嚴父,最我最是嚴格,就算有外人在,該訓斥我的時候也從不會客氣,改打我的時候也照打不誤,今天卻看您臉色行事,態度恭敬又謙卑,老師一向清高,試問,普天之下,能讓老師如此的人除了皇上還有別人嗎?”
皇帝暗暗讚許,這個小姑娘真是聰明,如果一味的隻會嘻皮笑臉的拍馬屁,就算有點小聰明,那也是個隻能取樂的人,可她卻能不卑不抗的說出自己的推理,無疑是讓人高看了一眼!秦先生是個官場老油條,怎麼會不明白自己小弟子的做法,真正高明!
楊恪卻沒想太多,現代社會的經曆賦予了她圓滑事故的性格。她習慣用說笑的方式活躍氣份,分散焦點,對什麼人說什麼話,也習慣在別人麵前表現自己,加強人脈。
她回古代的這幾年,一直都是這樣的,別人覺得有時她天真活潑有時又沉穩的不像個孩子,兩種性格相互矛盾,十分奇怪,她自己心裏卻知道,她現代時性格最是獨立冷靜,從不關心別人怎麼想的,怎麼做的,到了古代為了更好的生活,她把生存的技能表現的淋漓盡致,時間長了,她也習慣了用各種麵目掩飾自己,討好別人,再加上和原主的靈魂融合,不知不覺就變成了如今活潑聰慧的模樣。
“恪丫頭,你笛子吹的很好啊!還會不會別的?”皇帝對楊恪很感興趣的問道。
楊恪答道:“臣女的笛子是老師教的,這管笛子也是老師贈的!”頓了頓,又說道:“臣女最是擅長做詩,畫畫。”
皇帝覺得楊恪年紀小,會自視過高,有心考驗她:“恪丫頭,口氣不小啊,那你就給朕畫幅小像吧!”說完,向著門外比了個手勢,
楊恪心裏驚了一下,明明門外沒有人啊,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暗衛嗎?真是神奇!不長時間,有個小廝捧著托盤進來了,上麵有上好的紙墨筆硯。
楊恪本想用紫色畫九龍纏繞做為小像的背景,可是沒有顏料,她隻好另想辦法!
皇帝坐正了身體,笑著道:“畫吧!”秦先生怕楊恪又和給他畫畫一樣出點餿主意,趕忙給她一個“你自己看著辦”的眼神。
楊恪鋪好畫紙,拿過一隻沒用過的筷子,沾了墨汁,畫了起來,看得皇帝一頭霧水,從來沒見過這樣作畫的!
秦先生也很詫異,平時教楊恪的時候,她都是用毛筆的啊!楊恪不理兩人的驚訝,隻專心畫自己的!不過沒有顏料,隻好用黑白的不同色階造成強烈的明暗對比,烘托出皇帝形象的高大光明!
楊恪畫畫從來都很快,不過一個舞蹈表演完畢,楊恪就隻差一個收尾了。她拿毛筆把需要加深顏色的線條描了一下,吹幹墨跡,就放下筆,笑了笑道:“好了!”
皇帝和秦先生都探過頭來看,卻見楊恪把扇子打開,遮住了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