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全都黑下來以後,河麵上也漸漸地熱鬧起來,不時的有絲竹聲和男女打鬧的聲音傳來,楊恪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是一艘三層高的大畫舫,每層的簷角彎彎向上翹起,掛著盞盞八角粉紅色大燈籠,照的整艘畫舫都亮堂堂的。
楊恪的眼睛很好,都能看見一個個衣衫半露的女人依偎在男人的懷裏,不時的打鬧幾下,她暗暗呸了一聲,原來是妓院的畫舫。
“小姐,你看,那條船上的人是不是安安小姐和五公主?”
楊恪順著明空指著的方向望去,正有一條船向著這邊劃來,船頭上一個紅衣,一個黃衣的女子攜手而立,不正是許久不見的安安和五公主嘛!
船剛靠近的時候,楊恪一個用力,就跳上了她們的船,嚇的兩個人都愣了一下,安安拍拍楊恪的肩膀,道:“咦?你身體靈活性這麼好啊?有沒有興趣和我習武?”
楊恪不屑的瞟瞟她,道:“哼,我還和我大伯學過鞭子呢,要不哪天咱們比比!”
“呦,還想和你安安姐比,看你這麼柔弱,姐姐怕把你打壞!”
“得了,你們兩個,剛見麵就想打一架啊?”五公主實在是看不得兩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口口聲聲的說打架,像市井潑婦一樣,趕緊開口勸道。
兩人“撲哧”一笑,也拉著手在一起聊天。
楊恪撞撞安安的肩膀,調侃的問道:“安安,那天把你拉走的那個男人是誰啊?別說是車夫啊,我可不相信!”
安安的臉突然間紅了起來,人也扭捏的拉拉衣角,輕聲的說道:“我要定親了。到時候你們你們一定要來啊!”
兩人都是詫異的“啊”了一聲。
安安又不好意思的和她們解釋道:“他是我父親手下的新兵,家裏隻有父親,所以家世不是很好,但是因為家在京城,我父親也同意了,今年他也要參加武考,武考過後,我們就定親。”
“那你想要什麼添妝禮?”楊恪笑著問道。
五公主也笑著看向安安,表達著同樣的意思。
既然兩人都知道了,安安也放開了,反正兩個人都是自己的好朋友,“說真的,恪兒,我還真有事情麻煩你,你幫我畫個嫁衣的樣子吧!我可不想定親的時候穿那些層層疊疊的裙子,說不定哪步沒走好,就摔個跟頭,多丟人啊!”
五公主恨鐵不成鋼的點點安安的腦袋,道:“叫你平時練練,你就像受罪一樣,現在知道後悔了吧?”轉過頭又懇切的看著楊恪,道:“恪兒你就答應她吧!”
“好啊,義不容辭!”楊恪裝作江湖兒女的樣子,對著安安拱拱手。
三個人笑作一團。
這時,又一條船劃了過來,船頭上的女子一臉傲氣,正是大公主。她身後站著兩個女子,一個是楊府二小姐,另一個就是劉菲婭,楊恪現在早就知道了,劉菲婭是帝師的孫女。隻是不知道帝師這些年和皇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兩人的關係並不好,隻是聽說皇太後很喜歡劉菲婭。
她們身後的船艙又走出來三人,一個是大皇子,一個是方瑋倫,一個是安遠洲。三哥不同類型但是同樣帥氣的男子站在一起,還真是讓人挪不開眼睛。
“恪兒,最近怎麼樣?母妃還說起想讓你進宮陪她呢!”大皇子溫柔的笑道。
“皇上和姑姑可還好?姑姑如果想見我,就宣我進宮陪她啊,我也很想她呢!”
大皇子一行人也上了安安的船,船身立刻就沉下去一些。安安和大公主三人總是不對付的,雙方一直在互瞪,這些人聚在一起,總讓人感覺氣氛有點緊張。
楊恪看著河麵上漂過來好多河燈,原來這條船已經不知不覺地劃到了下遊,楊恪回頭一望,哥哥們的船距離這條船已經很遠了。
楊恪嘻嘻一笑,道:“大皇子,方統帥,安少爺,你們不去撈河燈嗎?”
大皇子一笑,“不去了,你知道,其實我們的婚姻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
楊恪不客氣的說道:“大皇子有什麼感慨的?你們男人三妻四妾的,喜歡誰去誰那裏多點,不喜歡誰去誰那就少點,比女人好的太多了,女人隻能守著一個人一生,如果是喜歡的,那還好,如果是不喜歡的,那不是很慘嗎?”
楊恪這番話說的聲音不小,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他們都盯緊了她,似是她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楊恪總是不小心忘了這是古代,雖然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但是是沒有人敢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口的。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安遠洲突然開口問道。
楊恪的眼睛望向遠方,隻說了一句話:“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眾人聽了話,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靜靜地不再開口說話。
楊恪看著安遠洲在船板上距離眾人遠遠的,目光沒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摸了摸袖子裏的盒子,走了過去。在她身後,二小姐看著她走過去的身影,嘴角露出個若有似無的笑容,也悄悄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