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我這人性格惡劣,若你真的騙了宗源,我會帶著人踏平你的冰原,我說到做到。”南明潯惡狠狠的威脅宗慎。
宗慎勾了勾嘴角,算是有了些笑意:“宗源也有了很好的朋友。”
說完,宗慎帶著宗源出了院門,南明潯跟在身後送別,宗慎挺住了腳,看著弟弟問道:“能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好。”少年不問緣由,直接答應。
“好什麼好!什麼地方你就隨便答應。”南明潯下意識護著宗源。
九州是夏季,而宗慎從極北而來,穿著厚袍。宗慎下意識的揣著手,扭頭說道:“你也可以一起,我們去亭山。”
宗慎禦劍帶著宗源,雲澈則帶著南明潯跟在身後,宗慎落在亭山大澤邊上。
站了良久,對宗源說道:“阿弟,這片大澤哺育了數代陸氏子孫,我幼時還在這裏遊泳。”
宗源聽著,看著哥哥發光的眼睛,他已經青年的哥哥,有些像孩子,他從來沒看見過這樣的哥哥。
“那時的大澤還是水草豐茂,水域遠比這大,也沒有那麼多人家,我在水邊玩著玩著就開始下水,自己學習遊泳,父親在我身後看著我。看我實在是上不來了,才從水裏把我撈上來。”說到這裏宗慎笑了一下。
宗源豔羨的低下頭,他與父親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日子。
“水邊人家有時候還給我菱角吃,淡淡的甜,你吃過麼?”宗慎有些忘形,問起了宗源。
“你在極北出生長大,自是沒吃過。”宗慎收了嬉笑神色,往荒山走去。
宗慎走到連綿起伏的土堆前,指著雜草叢生的土包說道:“這裏是陸家祖墳,葬著我們的先輩。”
南明潯趕緊跳下自己踩上的土包,宗慎扭頭問道:“煜卿,不對,我該叫你什麼?”
“煜卿即可,不過一個代號,無妨。”
“煜卿,你是九州人?”
“是啊。”
“真好。”宗慎今天變的不像那個高高在上的望南族大公子了。
“哥哥,我想與煜卿說幾句話。”宗慎點頭。
宗源帶著南明潯走到樹林深處,不見人處,站定回頭說道:“伸出手。”
南明潯不知所以,伸出手,宗源抓住南明潯的手,青光一現,南明潯覺得自己身體不再柔弱單薄。源源不斷的力量充斥著南明潯的全身,讓她自內丹消失之後有了安全感。
宗源收回了手:“阿潯,你在九州得有力量保護自己,我分你一半。”
南明潯眼裏漸漸升起了水汽,仰起頭笑了笑:“要不是你得當族長,你該是一個多溫暖的少年啊!跟自己喜歡的姑娘過著平淡的日子。”
“別相信任何人。”南明潯最後囑咐道。
宗源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南明潯走在前邊,帶著宗源往樹林外邊走:“宗源,如果有一日你我各自為族人而戰,你知道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吧?”
宗源點頭道:“知道。”
兩人站在墳塋前,南明潯行九州禮,宗源行極北禮。
“珍重。”
“珍重。”
宗源站著不動,南明潯也站著不動。
南明潯突然笑起來:“我喊一二三,我們同時轉身。”
“好。”
“一,二,三!”
南明潯與宗源幹脆利落的轉過身子,誰也沒有回頭。
黑夜裏隻剩下踩過青草的刷刷聲,和佩劍相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