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午夜時間不睡覺在做啥?但至少還待在禁足範圍內,應該不用擔心。
我吐一口氣,壓下體內殘留的麻痹感帶來的恐懼。
我沿著屋側,行走在因遠離光線變得黑暗的三尺寬路。
略過修剪到與腰間切齊的矮樹籬笆,一出去,後院夜光蜂燈座的微光,馬上給我一些安心的照明。
但,不得不麵對的麻煩也出現在眼前。
「我出來抽根煙享受寒風的冷,怎麼也想不到會被喰獸凶狠的目光瞪視啊。當作下酒菜欣賞,剛好補足缺乏的辛辣刺激。還有啊,我很好奇,原來喰獸也有出來散步的休閑雅致?」
巴茲大叔左手食指與拇指,夾著火星仍持續發著紅光燃燒的香煙。
他嘴巴對我的出現感到訝異,卻叉腿歪身子靠著庭院樹幹,一派氣定神閑。
巴茲大叔期待我有什麼令他愉悅地回覆,並善用那短暫的等待間隔,讓兩指夾的香煙在吸取下短了一截。
我受到對方挑釁的數秒間,腦中就冒出好幾句話以備反駁,然而,我卻是選擇沉默。
巴茲大叔似乎讀懂我望著他的眼神所傳達的事。理解的當下,最後一截香煙燃燒殆盡,他顯得遺憾似的搖搖頭。
他看也不看我一眼,歎出嘴裏的白煙往屋子裏走去。
——既然對我興趣缺缺,好吧,我發個慈悲賞些恩賜當登門禮做做模樣吧:
「我專程過來聽你睡前故事,結果你竟然連即興發揮都做不到。B+有能者稱號是靠作弊來的嗎?」
「沒料到喰獸也懂有能者那個艱澀詞彙,我很意外,不錯不錯。」
巴茲大叔隨口附和,繼續往屋子方向走。
我又了幾句話,他提起興趣似的撤回步伐。
巴茲大叔轉身靠在門板上,一半上身藏在上方木板遮棚的影子下,一半承接照過來的路燈。他從淺藍色有領襯衫前口袋拿出香煙盒,點著第二根煙抽吸兩口,我們開始自接觸以來第一次可稱作「像樣」的對話:
「克拉朵幫我證明了身份,也給我看了一些影像,其中有你背著我進入你申請的獨立研究室的畫麵。當時我還是十七歲少年的外貌。所以,你一定知道我變成這副模樣的原因。」
「我身為研究者。沒理由跟實驗對象出研究過程。那麼做有風險,搞不好會影響結果。」
「如果是因為我的喰獸身份之故。那我以A級有能者協助的身份尋求加入研究。快告訴我,關於我身體的秘密。」
「我可以獨斷判定外來者不適任參與已進行中的實驗,以免未成熟的介入拖慢研究結果,影響可能有利於國家的好處。」
「你、你這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