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聲裂肺的哭聲響起時,司機正在墓室門口跟管理人員笑,這陡然的從墓道裏傳來的變了調的哭聲嚇得大家打個哆嗦。
“什麼什麼?”管理人員是個姑娘,嚇得結結巴巴道。
司機到底是男人,忙進去了,管理姑娘遲疑一下,也跟著進去了。
伴著越來越大的哭聲,司機和姑娘衝進墓室。
“哎呦我的娘啊!”司機喊道。
眼前的一幕讓他目瞪口呆。
那個女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正在用力的推搡玻璃罩。
這女人在瘋狂的時候力氣很大,再加上因為沒從這座上撈到效益,縣裏也沒興趣投入,用的玻璃罩質量也不行,幾次之後,竟然被齊悅推開了。
“常雲成!”齊悅哭喊道,伸手抓住白骨,另一手就抓起了手術刀。
沒錯,沒錯,是她的!是她的!
她的刀子!
一下又一下水裏割著纜繩…
最終她被砸中頭鬆開手隨著水流而去…
最後的視線是那刀子在纜繩上晃動…
眼淚滴落在手上,刀子上,枯骨上…
“哎呀我的媽呀!”
目瞪口呆的司機和管理姑娘終於回過神。
“你幹什麼!你這是破壞國家文物!”姑娘也不害怕了。
她害怕的是鬼,不是瘋子。
司機也嚇壞了,這,這要是追究起來,他算不算是同犯?
兩個人都衝過去,架住這個瘋女人,就在此時一聲震雷而過。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伴著這聲雷三人眼前一黑。
轟轟的雷聲滾過,在山中墓室裏聽起來都耳膜發疼,可想而知這個雷有多大。
“把他埋起來!把他埋起來!不許你們這樣對待他!”齊悅掙紮著喊道。
枯骨哪裏經得起這樣拉拽,伴著鬧騰嘩啦散落。
姑娘發出一聲尖叫。
完了完了,她的飯碗要丟了!
姑娘也發狂了。
墓室裏三人扭打成一團,驚動了外邊的人。
“報警!報警!”
“叫派出所的人來!”
鶴度嶺古墓第二次熱鬧起來。
上一次這麼熱鬧還是剛發掘的時候呢。
身份證從背包裏翻出來扔在桌子上。
坐在電腦後的警察伸手拿起來,看了眼身份證,再看了眼被拷在椅子上的女人。
“燕京人啊。”他道。隨手敲進電腦裏。
不是通緝犯。
警察將身份證扔回去。
“喂,吧,怎麼回事?為什麼破壞國家文物?”他喝問道。
“把他埋回去把他埋回去”椅子上的女人隻是喃喃道。
屋子裏的兩個警察有些無奈。
自從將這女人控製住,她就重複的這句話。
“真是瘋子吧?”另一個警察道,“要不讓醫院來吧。”
電腦後的警察也有些沒辦法了。跟罪犯打交道好,跟瘋子打交道還真沒辦法。
“這位姐。”他想了想,換了和藹的口氣,帶著幾分勸誘道,“你告訴我,出什麼事了?我們是警察,警察叔叔會幫助你的。”
這口氣讓一旁的警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老周。她是瘋子又不是弱智”他忍不住低聲道。
“哎呀差不多吧。”老周道,繼續堆起和藹可親的神情看著這女人。
齊悅伸手抱住膝頭,整個人矮下身子。
他竟然這樣下葬了…
隻有這把刀子…
他抱了一千年嗎
孤零零的一個人抱著這把刀子…
這個傻瓜
這個混蛋…
不是了嗎,讓他好好的活著。忘了自己,好好的活著啊…
死都死的這樣的孤寂,那活著的時候該是怎麼樣的…
齊悅再次大哭起來。
兩個警察無奈的對視一眼。
當個鄉鎮警察真是不容易啊,一到晚的遇到的都是什麼事啊。
“現在知道怕。哭有什麼什麼用。”老周板著臉喝道,“你這是破壞文物!”
他們正著話。歡快的鈴聲響了,嚇了二人一跳,忙一通找,從齊悅的背包裏拿了出來。
“喂,你的電話。”一個警察道。
齊悅抱著膝頭哭的正厲害,嘴裏喃喃的著聽不懂的聽不清的話。
警察接過來。
“齊悅,你在哪裏啊?”電話裏傳來女子焦急的聲音。
“喂,你好。”警察道。
聽到這蹩腳的普通話,還是男人的,黃英愣了下。
“你是誰啊?”她問道,看了眼一旁的彭家海。
彭家海看著她,遲疑一下,轉開了視線,剛要找個借口走開幾步,就聽黃英猛地拔高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