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不去。搞這麼大陣仗,不去。對得起人家嗎?”崔秀哼聲道,甩開吳建峰的手,“我叫崔秀,他是吳建峰。”
那軍官也不多話,對著對講機報了名字。
見她如此,那個同事也報出了名字。
很快那邊有了回信,軍官點點頭。
“請你們跟我來。”他道。
屋子裏的人被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顯然是接到齊父請帖的,而另外一部分則是沒有請帖的。
樓下停著清一色的紅旗轎車,臨近中午時分,但奇怪的是,以往正是區裏最熱鬧的時候,此時四周卻顯得很肅靜,別圍觀了,連路過的人都沒有。
“爸…”齊銳低聲問道,“你真的隻是把咱家賓客的名單給常雲成了?這,這,是去參加婚禮嗎?我怎麼覺得是去參加人民代表大會…”
齊父心裏也驚駭不已,他隱隱猜到什麼,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那位少校軍官拉開車門,請他們上車。
一家三口坐在一輛車上,少校待他們坐好,才上車。
其他賓客帶著驚異不定的神情也順序上了車。
齊銳坐在車裏實在是忍不住了。
“這位兵哥哥。”他道,“我們是要去哪裏?”
“國賓館。”少校司機沒有回頭道。
齊銳的嘴角扯了扯。
國賓館…
這就是常雲成的定下的結婚的場地嗎?
我的媽媽咪呀…
此時國賓館,常雲成已經換上了新郎禮服,站在鏡子前。
“不錯不錯。”曹老笑道,他也換上了一身新衣。
“一般般吧。”曹文軍在一旁撇嘴道。
“老先生。”常雲成轉過身道,“其實您不用來的。”
曹老一瞪眼。
“怎麼?讓我給你定了結婚的場地,結果連頓飯也不讓我吃?”他故作惱怒道。
曹文軍在一旁忙跟著嗤聲。
“是啊是啊,既然敢開那個口,讓吃個飯的口怎麼不敢開了?”他酸溜溜的道。
這子,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膽子大,非親非故的,竟然張口就敢請求自己爺爺給他找個結婚的場地。
這世上,敢這麼直白跟老爺子提要求的人還真不多了。
讓老爺子給他置辦婚禮,他知道這代表什麼不?
最可氣的是。老爺子還真答應了!
真是…
有膽子你再請老爺子當長輩受禮啊!
常雲成整容,看著曹老,拱手彎身施禮。
看著他的禮節,曹老微微眯了眯眼。
“晚輩常雲成,孤身在此,無親無友,蒙幸得遇老先生,值此人生大事,請老先生以長輩身受我夫婦之禮。”他慢慢道,彎身拱手拜了三拜。
這話的半文半白的。曹文軍一時沒聽明白,待反應過來才瞪眼倒吸一口氣。
我擦,還真敢!!
曹老哈哈笑了。
“好。那我就受之不恭了,沾沾你們新人的喜氣。”他痛快的道。
屋子裏隻剩下曹文軍和常雲成時,曹文軍點燃一根煙,重重的戲了口。
側耳聽,外邊已經有熱鬧的話聲。
“你知道。我爺爺出麵給你辦這個婚禮,對你們來,有什麼意義嗎?”他吐出一口煙道。
不待常雲成話,夾著煙的手指了指外邊,側耳也聽了聽。
“恩,聽。現在話的是軍委的人,他們來了,軍委的幾個首長肯定也要來…你知道軍委的首長是什麼意思嗎?”他又看常雲成。吸了兩口煙問道。
常雲成隻是笑了笑,對著鏡子看自己。
這奇怪的衣裳…
“喂,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是山裏的野人沒見過世麵無知無畏啊,還是上來的神仙見怪不怪寵辱不驚啊?”曹文軍皺眉問道。“瞧你這樣子,就好像那戲詞怎麼唱的。子跟前飲過酒,太監給脫過靴子什麼的…”
子
常雲成摸著扣子的手停了下。
子,倒是真喜歡跟他一起喝酒…
他輕輕歎口氣。
雖然暴怒成那樣,但想來更多的是寂寞吧。
“哎,哎。”曹文軍提高聲音喊道,拉回走神的常雲成,“我你知道”
“我知道。”常雲成轉過身打斷他的話,“老先生還我的恩,我敬他的義,我是晚輩,敬他如長輩,請他受禮,僅此而已。”
曹文軍被他的愣了下。
真的假的…
“我是這樣想的,至於你怎麼想,隨便。”常雲成道。
曹文軍在此狠狠的抽了兩口煙。
“你可真是運氣好,竟然能讓我爺爺欠了你的恩情。”他道。
常雲成衝他豎起手指搖了搖。
“不是我運氣,是我應得的。”他道,看著曹文軍抬下巴一笑,“不然,換你在當時,看看你有這樣的運氣沒?”
曹文軍愕然,看著他又失笑。
“我,你這臉皮可真夠厚的!”他道,“就算真是這樣,你也不用這麼直白的出來吧?哥哥,做人要厚道啊!”
常雲成笑而不語。
外邊傳來更熱鬧的聲音,隱隱還有樂聲響起。
“走吧,新郎倌,你的新娘來了。”曹文軍將煙頭按在煙灰缸裏,伸手一拍常雲成的肩頭,推著他向外走去。
門打開,樂聲笑聲撲麵而來,大廳裏或坐或站好些人。
這些人都不是他認識的人,常雲成直直的看過去,一眼看到人群裏那個穿著大紅喜袍子的女人,那不屬於這個年代穿著打扮的吉服,以及雖然不完美但也算是有模有樣的鳳冠霞帔,跟他這個一身黑西服的裝扮形成滑稽的對比。
我不是為你而來,但你卻為我而來。
齊悅看著一步步走近的男人,眼裏的淚還是忍不住掉下來,她伸出手,常雲成握住她的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