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突然一個乞丐騎馬疾奔而來,一見眾人翻身下馬,掏出一個包裹恭恭敬敬的呈上,道:“緊急軍事……”隻了這四個字,便猛地撲倒。突然之間,他乘來的那匹馬一聲悲嘶,滾倒在地,竟是脫力而死。
大信舵舵主認得這信使是本舵派往西夏刺探消息的弟子之一。他見這人如此奮不顧身,所傳的訊息自然極為重要,且必異常緊急,當下捧著那包呈給喬峰,道:“西夏緊急軍情。信使是跟隨易大彪兄弟前赴西夏的。”
喬峰當即神情一謹,接過包裹,打了開來,見裏麵裹著一枚蠟丸。他捏碎蠟丸,取出一個紙團,正要展開來看,忽聽得馬蹄聲緊,又一匹馬衝進杏子林,馬背上的乘客飛身而下,喝道:“喬峰,蠟丸傳書,這是軍情大事,你不能看。”
眾人都是一驚,看那人時,隻見他白須飄動,穿著一身補釘累累的鶉衣,是個年紀極高的老丐。傳功、執法兩長老一齊站起身來,道:“竟是徐長老!”
群丐聽得徐長老到來,都是聳然動容。剛剛才聽到全冠清敘徐長老也是參與陷害喬峰的主謀,此刻見他突然到來,眾人都是臉色古怪。
喬峰立即左手一緊,握住紙團,躬身施禮,道:“徐長老安好!”跟著攤開手掌,將紙團送到徐長老麵前。
喬峰是丐幫幫主,輩份雖比徐長老為低,但遇到幫中大事,終究是由他發號施令,別徐長老隻不過是一位退隱前輩,便是前代的曆位幫主複生,那也是位居其下。不料徐長老不許他觀看來自西夏國的軍情急報,他竟然毫不抗拒,眾人眾皆愕然。
徐長老道:“得罪!”從喬峰手掌中取過紙團,握在左手之中,隨即目光向群丐團團掃去,朗聲道:“馬大元馬兄弟的遺孀馬夫人即將到來,向諸位有所陳,大夥兒請待她片刻如何?”群丐臉色更加古怪,一齊眼望喬峰,瞧他有何話。
喬峰還未話,徐長老卻再次搶著道:“此事關連重大。”了這六字,再也不什麼,向喬峰補行參見幫主之禮,便即坐在一旁。
王帆心下怒道:“這老王八裝的還真像,若不是我早讓全冠清交代你們的陰謀,眾人一定讓你騙過去了。”
一切皆如原著(在這裏葉子就不水了,),譚公、譚婆、趙錢孫、單正急急趕來作證,康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演繹一出喪夫寡婦受人欺負的戲碼,
最後揭發喬峰身世,將證據指向喬峰,暗指是喬峰偷襲殺害馬大元,還將喬峰所用折扇拿出來給大家看。隻聽她哭訴道:“女子殮葬先夫之後,檢點遺物,在他收藏拳經之處,見到一封用火漆密密封固的書信。封皮上寫道:餘若壽終正寢,此信立即焚化,拆視者即為毀餘遺體,令餘九泉不安。餘若死於非命,此信立即交本幫諸長老會同拆閱,事關重大,不得有誤。”
馬夫人到這裏,杏林中一片肅靜,當真是一針落地也能聽見。宋奚陳吳四長老聽著康敏的指控,臉色越加的古怪。她頓了一頓,繼續道:“我見先夫寫得鄭重,知道事關重大,當即便要去求見幫主,呈這遺書,幸好幫主率同諸位長老,到江南為先夫報仇來了,虧得如此,這才沒能見到此信。”
眾人聽她語氣有異,既“幸好”,又“虧得”,都不自禁向喬峰瞧去。
王帆此刻見這女人還在演戲當即出麵道:“既然如此,你可帶著書信?”
康敏不識王帆,卻也回答道:“自然帶在身上!”
“那還不趕緊拿出來給眾位長老看?”王帆道,康敏不認得王帆,卻認得全冠清,她見王帆是站在全冠清身邊的,還以為是全冠清的人來幫助自己完成陰謀的,也沒多注意全冠清臉色,不過王帆經過之前的戰鬥渾身也髒的不成樣子,混在丐幫眾人裏麵也到時合群。
康敏掏出一封皺巴巴的信件,就要遞給徐長老,王帆突然開口道:“這信沒有被拆開吧。”
“那是自然,應當遵循先夫遺願,在眾位長老麵前打開。”康敏道。
“那我們怎麼沒有看到馬大元寫在封皮上的字?你的那些字那裏去了?”王帆指著徐長老手中的信件大聲問道。
“就是啊,剛才還封皮上有字,事關重大呢,可是這個信封上麵分明什麼都沒有麼?”一些離著徐長老較近的乞丐也不由出聲道。
“那,那個是先夫寫在一張紙上,貼在封麵上的,我當是看了已經撕掉了!”康敏狡辯道。
“哦,那你打開看唄。”王帆戲謔的看著徐長老。
徐長老咳嗽幾聲,道:“此事來恩恩怨怨,老夫當真好生為難。”然後再次進入演戲模式,無非就是以汪劍通寫給馬大元的信為證據,揭發喬峰是契丹人,並且表示他不適合做丐幫幫主,否則今後一定通敵賣國。
隨即智光和尚也出麵作證,幾位當年參與雁門關一役的所謂隱士高手,此刻全都證明喬峰乃是契丹人。
王帆突然出麵打斷了這幾人的好戲:“我有幾個問題需要問道。不知各位可否幫我解惑?”
“你並非我丐幫眾人,莫要參合我丐幫之事!”徐長老對王帆怒目而視,剛才向身邊乞丐打聽過,他已經知道王帆不是丐幫中人。
“喬峰算是我大哥,丐幫救過我的命,我也救過馬大元的命,我有疑問憑什麼不讓我!”王帆怒道。
“對啊,有什麼事難道還不許別人了?我丐幫何時變成了一言堂了!”吳長風此刻也出言為王帆話。
“首先,你們隻是看了馬大元的遺書,並未看過汪劍通給馬大元的書信,剛才火漆依舊完好就是證據,那麼第一個問題,你們既然沒看過汪幫主的書信,這麼巧就能夠把當年參與雁門關一戰的高手全都找來作證?這是有了鬼了嗎?”王帆話音一落,群丐頓時議論紛紛,是呀,你們沒看書信,怎麼就知道信裏寫的是當年雁門關的事情,還能把當事人都找來作證,這是真有了鬼了。
徐長老還帶狡辯,王帆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再次道:“第二,既然喬幫主是契丹人,你們不放心契丹人做幫主,當年你們幹嘛去了?汪幫主是瘋魔了嗎?非要將幫主之位傳給喬峰?還有馬大元憑什麼支持喬峰?”
眾乞丐再次點頭,對呀,明知道喬峰是契丹人,為什麼當年非要把幫主之位傳給他啊。
“第三,北喬峰之名在江湖上多少年了,你們這幫子號稱隱士高人的家夥,早幹什麼去了?現在才跑來作證?也不嫌臊得慌!當年喬峰接任幫主之時,你們怎麼不來作證!?”王帆指著智光大師的鼻子問道。幾位來作證的高人一時間無語。
“這麼多年來,從喬峰接任丐幫幫主之位來,粉碎了多少次西夏和遼國的陰謀,刺殺了多少位敵國將軍,為我大宋做出的多少貢獻,現在有人跳出來針對他,所以,我認為這次的事情就是有人勾結西夏或者遼國,想要廢除喬峰幫主之位,弄垮丐幫!”王帆一錘定音,眾位丐幫弟子此時看向徐長老的眼神都不對了。
“豎子!你血口噴人!”徐長老指著王帆罵道。
“就允許你往別人身上潑髒水,別人就不能潑你了是嗎?我問你,此前喬峰可有對不起丐幫,對不起大宋!?”王帆問道。
“並沒有,但是他是契丹人,以後一定會對付大宋!”徐長老狡辯。
“那我還你以後一定勾結遼國滅亡丐幫呢。”王帆翻個白眼。
“我夫君死的好慘啊!”康敏適時的出來攪合。
“裝,你們這群混蛋再裝,全冠清早就把你們的陰謀公諸於眾,你們竟然恬不知恥的還在照著原本的計劃來演戲!真是臭不要臉!”王帆此刻指著幾人的鼻子怒罵道;“而殺害馬大元的白世鏡,早就自裁贖罪,可笑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還打算把馬大元的死栽贓給喬峰!”
聽著王帆鏗鏘有力的話,在場眾人一片寂靜。喬峰緩緩走到徐長老身前道:“信件可否讓我看看。”
徐長老知道事情敗露,也不扭捏,直接將汪劍通信函遞給了喬峰。
“這的確是汪幫主的手書,哈哈哈哈,可笑我喬峰,現在竟然連自己是漢人還是契丹人都不自知,既然你們想要這丐幫幫主之位,給你們也罷。”喬峰怒笑道。
“喬幫主,你要做什麼?”丐幫四大長老此時已感覺不對,欲阻止喬峰繼續下去。
喬峰抱拳向眾人團團行了一禮,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眾位好兄弟,咱們再見了。喬某是漢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有生之年,決不傷一條漢人的性命,若違此誓,有如此刀。”著伸出左手,淩空向單正一抓,單正手中的單刀竟然就這麼被喬峰奪了去,喬峰手中用力,單刀斷為兩節,剩下斷刀,揚長而去。
眾人群相愕然之際,跟著便有人大呼起來:“幫主別走!”“丐幫全仗你主持大局!”“幫主快回來!”
忽聽得呼的一聲響,半空中一根竹棒擲了下來,正是喬峰反手將打狗棒飛送而至。
徐長老伸手去接,右手剛拿到竹棒,突覺自手掌以至手臂、自手臂以至全身,如中雷電轟擊般的一震。他急忙放手,那竹棒一擲而至的餘勁不衰,直挺挺的插在地下泥中。
群丐齊聲驚呼,瞧著這根“見棒如見幫主”的本幫重器,心中都是思慮千萬。
朝陽初升,一縷縷金光從杏子樹枝葉間透進來,照著“打狗棒”,發出碧油的光澤。
王帆心下歎氣,喬峰這響當當的漢子終究還是走了,當即也不和丐幫眾人多,走向段譽,拿回自己的追月流星槍,卻見段譽依舊圍繞在王語嫣身邊,諂媚道:“王姑娘,你要到哪裏去?”
王語嫣道:“表哥給人家冤枉,不定他自己還不知道呢,我得去告知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