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就連李昌輝自己,也沒看到自己打中了馮子龍的鼻子。當然,他看到自己的拳頭打向了馮子龍,但在那麼一刻,馮子龍的腦袋好像動了一下,但具體動沒有動,他也不清楚,因為他最終確定自己並沒有打中馮子龍的鼻子。
一切,都像在夢一樣滑稽。
明明看見他的鼻子就在眼前,可是不管怎麼努務,就是打不到。
“你、你——”
當李昌輝接連出兩個“你”字的時候,他才猝然發現,一縷鮮紅的血,忽然從他的鼻孔裏流了出來。
打中他,自己卻流了血。
這是什麼打法啊?
李昌輝驚異的拿眼睛去看馮子龍,不錯,他依然完全無損,他就站在剛才站立的地方,似乎連動也沒有動過,他依然是那麼坦然,穩健,風雨不動安如山。
他,他根本就不是人。
是人,都會被自己狂暴的拳頭打倒。而他,不但沒被打倒,反而還站得似乎更加威風,更加安穩,更加霸氣了。
這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啊!
隻有怪物,才能接受這種擊打。
莫非他是怪物?
他不是怪物。
他是人,他是超出常人想象的人。
盡管那麼多人圍著他,但是沒有人看到他打了李昌輝,因為他出拳的速度遠遠超過了音速。據他曾經的教練,他出拳的速度可以達到音速的三倍到四倍。
接著,有人看到李昌輝的鼻子扁了。
然後,像土方一樣蹋了。
那種情形,有些恐怖,有些駭人。
從沒有人看到這樣恐怖的事情發生過。
也沒有人會想到有人能製造這樣恐怖的事情。
他們想不到,但馮子龍做得到。
也隻有他,才能製造這樣恐怖驚心的蹋鼻現場。
其他人不能。
李昌輝自問也不能。
他要是能,也不至於連鼻子蹋了都不知道啊!
他悲哀的看著馮子龍,倨傲的臉麵上終於有了慚愧的顏色。
他應該慚愧。
因為他得為自己的狂傲買單,現在他終於明白那個傳其實不是傳,——馮子龍就在他眼前,他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一個打人不話的人!
同時他還拿眼睛看了看李開山。
是他告訴的自己,馮子龍並不是神話,打敗也不是傳,隻要你一拳打倒了他,你就是神話,就是傳了。
神話變成笑話,傳變成糊,這是他得出的結論。
“滾蛋吧雜碎,你不配和我話。”
馮子龍話,永遠都是那麼沉穩。
就連一旁的李開山也不得不佩服,因為他的沉穩,因為他的勇敢,因為他的執著。
“我的鼻子。”
一種忽然湧入神筋的痛,讓李昌輝終於意識到他的鼻子真正的受傷了,而且有可能治愈不了創傷。
“你的鼻子蹋了。”
李開山在一旁冷漠的回答他。本來他不想話的,但他不想看到李昌輝窩囊的模樣。
“啦上帝,我的鼻子蹋了!”
李昌輝眼睛向上翻,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硬漢有硬漢的形象,軟蛋有軟蛋的表達方式。
像李昌輝這種從來沒吃過敗仗的家夥,自然接受不了他受傷的事實,要嚎啕大哭一番。
從堂墜入到地獄,沒有人不悲傷。
李昌輝悲傷而哭,實屬正常。
隻不過在旁人眼裏,他是個軟蛋而已。事實上,很多人都不知道,眼淚其實有時候是最好的護身符。就像此刻的李昌輝,如果他冒充硬漢,結果必定是被馮子龍打死。
他可不想死,——不是他怕死,是他覺得死得一點都不值。
他還想活下去,因為妻子在家裏等著他回去。
要想重新回去和妻子團聚,就得裝成軟蛋,否則妻子迎接的,就會是一具死屍。
“蹋了就蹋了,滾一邊哭去!”
李開山示意手下把他拉一邊去。李昌輝看李開山一眼,沒有再其他的,就順勢滾到一邊去了。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其實,我們之間並沒有恩怨。”
李開山對馮子龍開口了。
馮子龍隻是笑了一下,但是他沒有話。
“難道不是嗎?”
李開山看著馮子龍,真想撲上去把他的鼻子也打蹋,但他同時又十分慎重的警告他自己不可輕舉妄動,否則蹋鼻子的人一定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