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摟著你媽睡吧!”
伴隨低沉的怒吼聲,馮子青朝張三狗襠下送去了一記漂亮的海底撈魚。
踢男人用這招,她覺得百試百爽。
張三狗沒想到她踢就踢,等他察覺的時候,整個人一下子就飛了起來,砸到了花板上的水晶吊燈上。
轟!
水晶吊燈碎了。
水晶掉得滿地都是。
那些蹦迪的年輕男女,以為是不明的原子彈爆炸了,駭得一個個蹲到地上,蒙著頭捂著耳朵大吼大叫。
在他們的尖叫聲中,張三狗肥胖的軀體砸到了地上。
蓬!
粗大的身軀,砸得水晶四濺,形似下了一陣水晶雨。
而他本人,則像徹底癱軟了。
他沒想到,馮子青那麼不起眼一個姑娘,居然擁有如此駭人的力量,隻見她抬腳就那麼踢了一下,就將他整個人踢到了花板上。
除了摔得痛之處,襠下好像並不痛。
其實身上此時也不痛。
他睜著眼睛看看四周倒立的人,感覺這個世界好像翻了個轉兒,他們都頭上腳下了,看上去怪怪的。
四周都是尖叫聲。
有人率先從驚恐中反應過來,急急忙忙抱著頭朝安全的地方奔去。
張三狗那些手下,則各自撥出了武器。
黑洞洞的槍口在霓虹燈下散發著恐怖的幽光。
遺憾的是,它們沒有找到攻擊的目標。
因為他們撥出槍的時候,才猝然發現馮子青已經失蹤了。
就像一粒沙子在沙漠上消失了一樣,連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她去哪裏了?
絕不能讓她跑了!
有人迅速堵住了舞廳唯一安全也出口,有人的眼睛已經在舞廳中來回的掃射了好幾個次。除了混亂的人流,沒有找到馮子青。
馮子青的同伴,藍球易和他的朋友,也不知躲到哪裏去了。
馮子青剛才坐的桌子上,還剩下半杯沒有喝的紅酒。
紅酒在霓虹燈的映照之下反射出血紅的光芒。
死亡的光芒。
一個殺手猝然尖叫了一聲,然後就倒下了。
沒有人看見他是如何倒下的,但是眼尖的殺手看見他胸口上多了一個血洞。
鮮血正從那血洞中湧流出來。
他瞪著雙大眼睛,恐懼的瞪著花板,仿佛殺他的人就在花板上一樣。
事實上,花板上什麼也沒有,除了那盞破碎的水晶燈,就剩下閃滅不定的孔燈了。
在閃爍不定的霓虹光影之下,那個正在死去的殺手就像一個擇人欲食的魔鬼一樣令人望而生寒。他還沒有死去,他的胸脯還在劇烈的起伏著,這是人之將死的征兆。
張三狗已經掙紮著從碎水晶間站了起來。
他臉上沾滿了星星點點的血印,看去比魔鬼還猙獰。
他就那麼站著,仿佛一個突然失去記憶的人,既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裏,又要到哪裏去。
他似乎已經傻了。
他看著四周,感覺這裏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沒有一個認識的人,也沒有一樣認識的物品。
他感覺他很孤獨,就像他是一個人剛來到這裏一樣。他茫然的看著在四周奔跑的人和拚命尖叫的人,感覺生命在身體內流逝一般。
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他看著一張張並不陌生卻又記不起是誰的麵孔,一時茫然若投胎轉世,感覺自己就是個多餘的人。
事實上,他此時已經是一個多餘的人,因為他的思想還沒有完全回歸。
就算你問他是誰,他也不能準確的回答你他是誰,因為大腦受到劇列的震蕩這後還沒有完全複位。
他就那麼傻傻的站著。
也沒有人去拉他,也沒有人去扶他。
他那些曾經唯命是從的手下,此時沒有一個能顧及到他的存在,他們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情,——混亂之中,最最要緊的是逃命,至於救不救張三狗,那得等到他們安全之後再。
當然,也有不怕死的殺手,這時正在拚命的向張三狗靠近,由於混亂的人流衝撞著他們的身體,一時半刻他們還擠不到他的身邊。
所幸的是,沒有一個踩到張三狗。
要是再補踩他幾腳,那他就不悲催都沒法了。
閃滅不定的霓虹之中,有人在喊張三狗,張三狗也聽到了,但是他拚盡了全力,也答不出話來。
他又拚力的想站起來,但兩條腿仿佛灌了鉛一樣沉,憑由他拚盡了全力,也沒能將自己從地上拉起來。
他放棄了最後的掙紮,索性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任由他人從身邊跑過。
混亂之中,又有人倒下了。
這次倒下的不是一個,而是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