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見這群人麵生,插著腰走了上去,尖著嗓子叫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我們金香院可是薑大人……”錦衣衛中領頭的一個三十餘歲的男子嫌她聒噪,嚓的一聲腰間長刀出鞘,老鴇一看便嚇得向後退去不敢做聲了。
中年男子眼光向院內眾人臉上逐一掃去,喝道:“在座各位,今夜可曾見到一個身著白衫,手持折扇的年輕人?”
眾嫖客遇到他的眼光,都是神色惶恐,老鴇怕得罪了這些厲害角色,連忙上前問道:“可是一位身著白衫的公子?”
那男子厲聲道:“你見過?”老鴇心中害怕,慌忙向門外指道:“那人剛走。”
便在此時,隻見一身著蟒服,披著黑袍的官差從外邊跨了進來,那人麵色陰冷,正是袁振。那中年男子見了袁振,立時上前拜道:“袁大人,那賊人……剛走。”
袁振一巴掌拍在樓梯扶手上,喀拉一聲擊得木屑紛飛,大罵道:“薑文禮這廝如此無能,喚些兵甲還要這些時候,讓賊人逃脫了去!”
門外一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道:“啟,啟稟大人,今夜城北多家富戶被盜,總計大約有兩萬多兩銀子。”……
唐靈隨著杜秋來到一座鄉下院落,踏進杜秋家門,見屋中木桌木凳,具是尋常農家之物,隻是纖塵不染,沒有半點灰土。杜秋將唐靈引到一間屋內,此時回家,想到祖母,眼圈一紅。
唐靈剛要出言安慰,隻覺周身燥熱難當,一股熱氣撲將上來,直衝腦門,幾欲站立不住。
杜秋忙問道:“公子你怎麼了?”
唐靈忽然想起在金香院喝的那杯琥珀杯中的酒,隻覺腹熱氣上竄,唐靈在唐門內功雖算不上一流,卻也不弱,此時竟壓製不住這股熱氣,頓時想起了陸元瑾離去時的話,心道:“好你個陸元瑾,和我裝純,妓院裏的東西比我知道的還多,我喝的東西是什麼?”
看了一眼杜秋,頓時眼睛迷離起來,杜秋也發覺唐靈不對勁,手放在唐靈額頭上,驚道:“公子,你的頭好熱!”
唐靈感覺杜秋手越來越軟,一把握住她手,柔聲道:“你靠我近點。”
杜秋嗯了一聲,溫軟的身子貼了過來,唐靈見她粉麵緋紅,楚楚動人,癱軟在自己身邊。晃了晃腦袋,低下頭,咬牙道:“今日我有些累了,你也早些去睡吧。”
杜秋問道:“你真沒事?”
唐靈覺她吐氣如蘭,生怕自己把持不住,閉著眼睛道:“無礙。”
杜秋見他閉著眼睛,隻道是太累了,起身開門離去。
杜秋走後,唐靈“啪”的一聲打了自己一個巴掌:唐靈啊唐靈,你怎麼這麼傻!你風流成性,這時候如何不成了,這該怎生是好?
唐靈眼睛一紅,就要開門去找杜秋,手剛搭在門邊上,又扇了自己一個巴掌,轉回身去,怎奈腹瘙癢難耐,一股無名之火直往上躥,一狠心,從懷中掏出一把亮閃閃刀,看了看,又放回懷中。
解開衣服在屋中踱了十餘圈,忽然身上一個冷戰,頭腦頓時清醒不少,原來唐靈所修內功屬寒,藥力激起了體內寒氣自相排斥,唐靈遂盤坐上床,靜下心來,潛運“寒鏡凝氣決”,可這股氣好似不受管製,在體內四處亂竄,唐靈幾度壓製不住
第二日清晨,唐靈推門而出,杜秋看唐靈一臉疲憊之象,便問道:“公子昨夜可是睡得不好?”
唐靈大大的眼圈黑了半張臉,揮揮手道:“無礙,無礙。”看著桌子上擺著兩副碗筷和三個精致的菜。三個菜是香菇炒白菜、煮豆腐和青菜湯。雖是清淡,卻也香氣撲鼻。
杜秋見了他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笑,拿過碗盛了一大碗飯放在唐靈麵前。
唐靈望著桌子上的菜,奇道:“你就不生我的氣?”杜秋一邊盛飯,一邊道:“是奴家命苦,這都是命。”唐靈見她可憐,如今更是孤身一人,心念一動,便道:“以後有我在,沒人會欺負你。”
杜秋素手一顫,輕輕“嗯”的應了一聲。
“一會我帶你吃肉!”唐靈拿起筷子,漫不經心的道。
杜秋動作頓時停下,回過頭來,清澈的眼眸帶著一絲懷疑與不安,唐靈看了看她,歎了口氣,道:“哎,看來我傷了一個姑娘的心呐。”
用過飯後,唐靈便要啟程前去嘉定,是以與杜秋互道離別。唐靈躍上白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杜秋,杜秋起初見他瞧著自己,也奇怪的看著他,後來見他眉眼含笑,不覺的低下了頭,臉色微紅,心中砰砰直跳。唐靈哈哈一笑,催馬緩緩向前離去。
杜秋望著唐靈的身影,壯著膽子,雙手放在嘴邊喊道:“我們還會再見嗎?”
“會的!”唐靈手握折扇敲了敲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