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年九月一日,濱城太連,晚上八點鍾。
黃海路車流不息,路邊夜市熱鬧非凡。
謝欽剛吃完炒飯,附近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吵得他頭疼。
他掏出手機想連上耳塞。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謝欽手一抖,差點把Nkeya-掉地上。
他臉色發青地接通電話:“喂?”
“啊哈,王宇乾是你子!你嚇死我了你知道麼!”
謝欽鬆了口氣。
“為什麼?補番沒睡多長時間就被老媽電話叫醒,換你你什麼感受?開學典禮上房東一個電話過來,全班都聽見了!你是不知道老師一副關愛搞事學生的眼神,我以後的日子要慘!現在我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含義有了切身體會……什麼?自作自受?我你是哪邊的啊!”
他沒好氣兒地哼了一聲。
“唉,不提了……話你不是去當兵了麼……哦,回來了啊……誒?要上學?八十四中?咱倆在一個學校誒!……我挺好,跑酷同好會?嗐,初三就沒再去啦……哦,你忙,有空聚聚。嗯?知道了,你也是,拜拜。”
謝欽去青年廣場轉了轉,大叔大媽正隨著勁爆嗨歌的旋律跳交際舞,場麵一度十分雷人。以至於回去的路上他感覺整個人都“藥藥切克鬧”了。
有些晚了,謝欽抄近路走了條巷,雖有有些偏僻,但從那邊穿過去就到公寓樓下了。
巷口路燈下倚著一個青年,謝欽走近了,那人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旋又低頭擺弄起了手機,長相是扔到人堆就找不著的大眾臉型。
巷裏沒有路燈,很是幽暗。唯一的光源是居民樓上的燈光,勉強能看清路麵。巷裏還堆著很多雜物,白就沒多少人走,現在更是空無一人,走在其中,感覺有些陰森。
晚風涼颼颼的。
謝欽摸了摸後頸,心已經初秋了啊。
走著走著,後頸涼颼颼的感覺忽然加劇了,謝欽感覺有些不對,這涼意不是因為換季,反倒有點像看恐怖電影的時候,主人公可能會“轉角遇到愛”的預感。
那是對危險的本能恐懼。
……是錯覺吧!謝欽搖了搖頭,我怎麼神經兮兮的,心裏這麼想,腳下卻加快了速度。
叮!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響。
謝欽驚得差點兒跳起來,轉身一看,就見不遠處的牆上插著一個金屬物體,走近一看,此物長約三寸,呈尖銳的三角形,尾端的環上係著一條紅色綢子,正迎風飄動。
“……苦無嗎?”
謝欽自言自語,抬頭看看居民樓,心下暗忖,不會是哪個熊孩子丟下來的玩具吧?
“那叫陽手鏢。”
謝欽剛想鬆口氣句一場虛驚,一個微帶慍怒聲音在後麵響了起來。
“哎呀嗬!”
這下謝欽真的跳了起來。
回身一看,就見一個中年男子迎麵走來,長相平凡,麵無表情。
這人從哪兒冒出來的?我剛才怎麼沒看見?
謝欽心下納悶兒,驚疑不定地看著中年大叔,就見他忽然揚起右手。
打招呼麼?謝欽更蒙圈了,正琢摸要不要回禮,就見大叔的右手猛地往下一壓。
叮!
身前又響起一聲,他低眼一瞧,第二枚陽手鏢正插在腳邊。
謝欽頓時愣住了。
……這是要給我示範那個什麼陽手鏢怎麼用?
等等,這麼來,插牆上的那個也是他丟的?
這什麼情況?難道,我走到電視劇片場被當成群演了?謝欽環顧四周,不對啊,沒看見劇組人員啊!攝像頭又在哪呢?還是,這是什麼整蠱路人的真人秀節目,用的是隱藏攝像頭?
謝欽正胡思亂想呢,對麵的大叔再次揚起手來,第三枚陽手鏢出現在手中,大叔麵無表情地朝他比劃了一下,冷冷地道:“乖乖站著別動。”
陽手鏢在昏暗的燈光下閃著寒光,謝欽忽然意識到,這不是什麼片場。
於是他掉頭就跑。
這時候傻子才會站著別動呢!
受到驚嚇,謝欽的思維反而活躍起來,剛才那兩發都打偏了,明了什麼?明這大叔手頭沒準兒!很可能是武俠看多癔症了,想在現實中找人練手!
所以我肯定能跑出去!
“別動!”
身後傳來大叔的喝聲,謝欽腳下不停,暗暗撇嘴,哼,還讓我別動,想瞄準兒是吧?
唉,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犯中二,真可悲。
這麼一想,謝欽又有些同情起大叔來了。他卻不尋思尋思,人家是不是故意沒扔準,本著關愛精神病人的心理,他現在一心想快點跑出巷,然後報警把大叔送進最好的精神病院。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