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五日中午十二時十三分,浙江省杭州市上城區江城路某處。
一個剃板寸穿休閑裝的青年正蹲在路邊,看著對麵的香榭商務大廈,一邊抽煙一邊發呆。
當板寸青年手中的煙快要燃盡時,一位高高瘦瘦的中年人沿著馬路走了過來,遠遠地跟他打了個招呼。
板寸青年聞聲轉頭一看,臉上露出笑容,趕緊把煙蒂扔到地上踩滅,拍拍屁股站了起來,等中年人走近後,他低聲抱怨道:“王師兄,你來晚了。”
“抱歉了,李師弟。”中年人歉然地笑了笑,“路上壓車壓的厲害,劉師兄和於師兄他們呢?”
板寸青年笑道:“他們還在壽茗茶喝茶呢,讓我一個人過來接你。”
“哦,這樣啊……”中年人微微頷首,忽然在路邊蹲了下來。
板寸青年看到他的舉動,不由愣了一下,疑惑地問道:“師兄,你這是……”
“來根玉河不?”中年人掏出一包香煙在青年麵前晃了晃,見他還呆呆地站著不動,索性伸手去拉他坐下,嘴裏還念叨著,“坐坐坐,來一根吧?”
“不了,我剛剛才抽完。”板寸青年連連擺手,又不解地問道,“師兄,我們不去跟於師兄他們會合嗎?”
“不著急不著急,咱們先在這坐一會兒摸個魚,”中年人笑嗬嗬地拍了拍板寸青年的肩膀,從煙盒裏拿出一根玉河用打火機點燃了,叼在嘴裏深吸一口,然後仰頭吐出一口淡淡的煙霧,悠悠地對板寸青年道,“反正也沒什麼大事兒,就讓他們等一會兒好了。”
“誰沒有大事兒!”板寸青年急道,“師兄,可不能這麼慢吞吞的,這次聚會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呐!”
中年人自顧自抽著煙,不以為然地問道:“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板寸青年嚴肅地回答:“方師兄來杭州了。”
中年人挑了挑眉毛,表情變得有些詫異:“師爺來了?”
“是的。”板寸青年點了點頭。
中年人納悶兒地道:“師爺不是在汕頭辦事麼,怎麼會有空跑到這邊來?”
板寸青年道:“方師兄正是為了汕頭之事而來的,據,他圍捕的那群刀客趁著守備鬆懈,逃離了汕頭。”
“不是吧?”中年人聽罷嗤笑一聲,“師爺一向深謀遠慮,怎麼還能大意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板寸青年笑了笑:“師兄的沒錯,方師兄是故意留了個空子讓那些刀客鑽的,這樣就能順藤摸瓜找到正主兒了。”
“正主兒?”中年人不知道具體情況,追問道,“什麼正主兒?”
板寸青年一向號稱“包打聽”,消息靈通得很,當下便向師兄解釋道:“當初掌門人接下的暗花,哦,他老人家管那叫決殺令——上麵的是拿下那個正主兒,不論死活。掌門人把這事交給方師兄去辦,要方師兄辦事那可真叫一個有效率,隻用了幾時間就在廈門找到了正主兒的行跡,隻是那人的身手實在了得,幾次圍捕都讓他逃脫了,還折損了不少弟兄。後來,那家夥更是以手下一群刀客為餌,把方師兄的視線轉移到了汕頭,然後趁機銷聲匿跡了。”
中年人疑道:“師爺居然會被這種伎倆騙到?”
“方師兄可能沒想到正主兒居然會那麼做,”板寸青年攤了攤手,“師兄,我要跟你強調一件事——那人不是兵分兩路,而是把所有刀客都當成了誘餌,自己一個人跑掉了。”
中年人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出來,似乎也被正主兒的孤注一擲驚到了,過了半晌才歎了口氣:“唉,也不知該這人是貪生怕死還是行動果決……”頓了頓又問,“那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