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欽問道:“不是隻暗殺江湖中人麼?烏衣社有什麼可頭疼的?”
唐忠回答說:“烏衣社頭疼的不是他們殺了什麼人,而是他們的手法。而且血孔方也不是暗殺,或者說,要是暗殺倒還好了,血孔方之所以在江湖上出名,是因為他們什麼人都能殺得了,之所以什麼人都能殺得了,是因為他們什麼手法都敢用。”
“呃……?”謝欽有些懵逼,他沒領會到最後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這麼說吧。”唐忠道,“假如說,血孔方要殺一個人,那個人為了躲避血孔方的追殺,就跑到了鬧市區裏躲在了人群當中,照理說,有烏衣社的約法三章在,血孔方應該悻悻罷手,另外尋找一個方法,這時候問題來了,他們不會這麼做。如果那個人一直躲在人群裏的話,血孔方的殺手就會進入人群,在大庭廣眾之下把那人格殺。”
“這麼誇張?”謝欽吃了一驚。
“就是這麼誇張。”唐忠微微頷首,“血孔方恐怖就恐怖在,他們不擇手段,有時候行事過於粗暴甚至把俗世平民也牽連進去,造成極為惡劣的社會影響,所以烏衣社對他們很頭疼,不過目前還隻是頭疼,如果血孔方真的把生意做到俗世的話,那烏衣社就不隻是頭疼了,而是要滅之而後快了。”
“嗯,”謝欽點了點頭,“我理解的。”
“不過,這不是重點。”唐忠擺了擺手,說,“江湖上有傳聞說,血孔方的據點,就是在一個寫字樓裏,不過相比九毒堂,他們沒有那麼誇張。據某個自稱去個血孔方據點的江湖人士說,血孔方承包了寫字樓某一層的一部分作為據點。”
“聽起來好像很低調的樣子。”謝欽說。
“當然了,”唐忠點了點頭,“黑活還是要暗中進行的好,在大都市租寫字樓搞據點搞事務所,這就是大幫派的玩法了,至於我們這些過氣的,嘿嘿,”他自嘲地笑了笑,“就隻能在鄉下圈地玩了。”
“這樣啊。”謝欽點了點頭。
說話的功夫,眾人已經快要走到山頂了。這一路上,他們都是快步疾行,而唐忠一邊走一邊說,竟然一點也不氣喘,這讓謝欽很是佩服。
山頂上是一座小涼亭,唐忠徑直帶著眾人走了進去。
站在涼亭當中,往下看去,能將整個別墅區盡收眼底,借著小區裏路燈的光,謝欽看到了飛簷鬥拱的棱角,他驚訝地發現,這原來是一個中式別墅小區!
在別墅區正當中,是一個三進的院落。
唐忠指著那個院落,對眾人說道:“那裏就是堂主的居所,也是我堂最主要的據點。”
謝欽問:“那周圍的是……”
唐忠說:“是堂內眾人的住處。”
“哦……員工宿舍?”謝欽說道。
“不,”唐忠搖搖頭,“確切地說,應該是居所。”
“喔……”
唐忠又道:“我們要去的,就是堂主的住處。”
“知道了。”謝欽點點頭,問道,“那我們怎麼過去?”
唐忠沒說話,抬起腳來,點了點地麵。
“……什麼意思?”看到他的動作,謝欽愣了一下,“路在腳下?”
……這話聽起來實在別扭,謝欽一直感覺“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這句話相當富有禪意,但是特別欠打。
唐忠聞言卻笑了笑:“某種程度上,確實是在腳下。”
謝欽又是一愣,然後就聽唐忠說道:“出去。”
謝欽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道:“什麼?”
“出去。”唐忠又重複了一遍,“大家都離開涼亭,到外麵站著。”
眾人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他都這麼說了,所以紛紛退到了亭子外麵。
唯有唐忠一人站在涼亭當中,就見他彎下了腰,在涼亭周圍摸索起來。
謝欽看著他的動作,心裏不由暗暗嘀咕,忠兄這又是在摸索什麼呢……
仔細一看,原來唐忠是在摸索涼亭座位底下的那一排木欄杆,然後握住了其中一根,用力一擰。
沒錯,這個動作是擰。
然後謝欽驚訝地看到,那根木杆竟然轉了起來。
原來它沒有固定到地麵!
木欄中間橫著一根木頭,看來那根木杆是固定在那上麵的。
唐忠把木杆擰了一圈,然後,謝欽聽到了細微的機括響動。
也不知唐忠是觸動了什麼機關,過了一會兒,就聽地麵傳來“吱嘎”一聲,眾人低頭一看,就見涼亭的地麵上開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大洞。
……原來是個暗道!謝欽恍然大悟。
眾人走近了看,就見一趟樓梯向下延伸。
“這就是了。”唐忠對眾人說,“我們走吧。”
說罷,他率先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