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路過的趙世英發現這兩位互相看不順眼的家夥居然能站在一起和和氣氣地說話,禁不住驚訝地問道:“你們什麼時候感情變得這麼好了?”
王超人和於海南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接著二人同時轉向趙世英大吼一聲:“好個屁!”
你這純屬踩地雷呀,站在不遠處將他倆的對話從頭到尾聽了個一字不漏的謝欽心裏暗道。
範教官聽到二人的吼聲,轉頭一看,隻見那兩個家夥氣呼呼地扭過臉去不看對方,心裏不由讚了一句,真是用功呀,竟然把所有閑暇時間都用來排練節目,如此認真的孩子現在可不多見了,想到這裏範教官決定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一定要安排他們在大家麵前展示一次。
那邊的王超人和於海南並不知道範教官現在的心思,否則十有八九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丁毅雄打個半死。
這時,李教官問了範教官一句:“我說,你們還有多久打完?總不能讓我的一班孩兒們一直在這杵著吧?”
範教官笑罵道:“能不能別老是把你的那些土匪切口兒掛在嘴邊!活該指導員罵你!”
“哎呀,不好意思,”李教官摸了摸鋥光瓦亮的光頭,訕訕地說道:“水滸看多了,說習慣了,說習慣了。”
範教官聞言大搖其頭,歎了一口氣道:“你那閑書還沒被指導員沒收麼?”
李教官粗聲大笑道:“怎麼會,我藏得嚴實著呢!”說到這裏話鋒一轉,“別轉移話題,快說,你們到底還要打多久?”
範教官斜了李教官一眼,無奈地說道:“老李啊,你不能動點兒腦子嗎?這麼大的靶場就沒你們班能用的地方了?”
李教官愣了一下,反問道:“你是說……”
範教官指了指射擊欄的另一邊道:“你們直接去那邊訓練唄,這地方多大啊,兩個排的人都能容得下,你天天用難道還不知道?”
李教官大笑道:“我能不知道嗎?今天比賽的冠軍可是你們班啊,場地的使用權自然也在你們手裏了,我這手下敗將就是想用也要得到你這個領頭兒的首肯不是?”
範教官搗了他一拳,笑罵道:“你直接說你沒想到不就好了!大腦短路就是大腦短路,少跟我來這套裏格楞兒!用不用?不用趕緊滾!”
李教官忙不迭地點頭:“用用用!”說著便轉過頭向站在不遠處的三班眾人招呼道,“四班同意把場地分一半給咱們了,還不快謝謝人家!”
一陣稀稀拉拉的感謝聲在人群中響起。
範教官見狀拍了拍李教官的肩膀,低聲說道:“我說,你的孩兒們這眼神似乎不大對勁啊……看著就好像跟我們有什麼深重的階級仇恨似的。”
“啊?有這等事兒?”李教官回過頭仔細地打量了一番自己班級的學生們,然後大笑著對範教官說道,“哪有啊,你是閑書看多眼花了吧!”
範教官啐了一句:“你才看閑書呢!”心說我看這些人的眼珠子瞪得都快飛出眼眶了,這得是多嚴重的病情才能產生這麼厲害的錯覺啊?他左思右想,卻怎麼也弄不明白三班的學生為什麼會如此憤恨地看著自己這邊。
他想不明白,神經粗大的李教官也沒看出來,而四班眾人心裏可是清楚得很,這梁子打從“第一屆十五公裏野外拉練競速大賽”開始就結下了,說起來還都是拜那位賠了中南海又折兵的廖教官所賜——是他先發起作弊唆使三班眾人堵截四班的隊伍,而李教官的指揮失誤和四班眾人天賦異稟則直接導致三班圍堵失敗,最後隻堵住了臧誌朝一人。這一挫敗對三班的男生們而言是對鬥誌和信心的雙重打擊,雖然他們根本就沒參與比賽。
四班眾人心裏暗道,這根本就是你們自作自受吧,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四班眾人認為,三班作為外援加入比賽,失敗後又被自己班的李教官罰跑,這整個過程跟四班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完全就是三班自作孽不可活。
而三班眾人卻不這麼想,在他們看來,四班的男生除了臧誌朝之外都是些陰險狡詐的卑鄙小人,尤其是那三個從大家的天羅地網中輕鬆逃脫的家夥,簡直是良心大大的壞了!正是這些卑鄙小人導致三班圍堵失敗,導致教官麵上無光,從而導致最後大家被罰跑,而且這些混蛋還在三班被罰跑的時候強勢圍觀,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綜上所述,四班就是導致三班這一下午不幸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