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第三的時候,商陸的輕功雖然還沒學會,但是飛鏢卻扔得越來越準了。
可不,中午的時候,他甚至打下來一隻過路的鴿子。
商陸撿到自己打的鴿子,高興得走路都跳了起來。一蹦一跳得來到白前麵前獻寶似的現出他自己打的鴿子。
白前的臉上卻是寫滿了欲言又止的尷尬,停了一會他才:“這可是別人家送信的鴿子,搞不好還帶著什麼救命的信呢。”
著話的同時,他從商陸手上接過鴿子,拿出綁在鴿子腿上的信。
這隻鴿子腿上帶著的還真是一封救急的信。
白前把紙條展開遞給商陸看,他這幾年在觀中跟隨惠靜也學了幾個字,信上那麼大的“救急”二字他還是認識的。
一想到搞不好就因為自己打死了一隻鴿子,而耽誤了別人好幾條性命,商陸一下子就著急了起來。
焦灼不安地在原地踱著步,皺著眉頭想了半也沒想出來什麼補救的辦法。他還是不得不向白前求助。
白前看他可憐巴巴的眼神,大發慈悲地道:“看來隻有去救他們了。”
商陸仿佛一個溺水者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激動就抓住了白前的胳膊使勁搖晃,一個勁誇著這次總算有點大俠的樣子了。
在商陸的心目中,白前的形象一直都是很高大的,大概是從第一次見麵他出手救了自己開始,他就一直一廂情願地把白前設定為那種江湖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客了。
可是這幾的白前,除了長得高之外,整個人的為人處世都跟“高大”一詞毫無關係。
哪怕白前再三強調自己不過是個走江湖的閑雜人等,這輩子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打架殺人。跟那種書人嘴裏的大俠根本就不是一路的,也始終沒能改變商陸的先入之見。
眼見得白前就要從事一個跟大俠身份相符合的救人舉動的時候,商陸簡直比自己得救還要開心。
可是雖然嘴上著救人,但是白前斜靠在樹幹上的身體卻紋絲不動。
白前壓根就沒打算去接替鴿子的工作,他這一生,見過了太多的生死,一顆心早就變得如同陳年的寒冰一樣冰冷而又堅硬了。
麵前商陸看著他的表情滿滿都是不安的期待,驀然使他想起三年前,那些人看他的表情也是這樣。
白前已經多年不曾執劍。三年前,戰爭結束的時候,他把劍和一段過去一起埋在了修羅沙場邊。
記憶回到血色的那年,才發現能記得的事情已經不多了。
他突然想起山腳下那座無名的孤墳,一塊簡陋的無字木碑,甚至連名姓都未曾留下。墳裏葬著一個西涼的姑娘,那年才十五六歲的年紀吧,跟而今的陸差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