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宸，煥軒，我們走吧。”安玖熙開口打破沉默。明明是對著他們兩個，卻是看著江挽宸的。
蘇逸宸朝安玖熙走去。
沈煥軒留在原地，看著江挽宸，低聲：“別忘了我昨過的話，逸宸不關事，你放過他。”
江挽宸勾起嘴角笑了，目光凜冽而糾結，“你沒有聽到嗎？我剛剛叫他，逸，宸，哥。”
沈煥軒隻覺一股寒意自心底漫出。
站在麵前的江挽宸比四年前成熟了太多，強大了太多。
他仿佛已經跳脫出那些簡單的喜怒。
不是冷漠，不是憤怒，也沒有咬牙切齒，而是過分安靜的，如同等待進攻的獸，沉默著蜷縮著，隻為那一擊致命。
“很多事情大家都不清楚，留心一下總是好的。”許諾拍拍蘇逸宸的肩膀，聲道。
深秋的夜晚有些涼。
三人步行著，原本是開了車來的，卻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走路。
也許這樣，散散心也好。
“那訓練，你為什麼不選和我一組呢？是因為我跳得不夠好嗎？”
“我始終是作為前輩的助教。”蘇逸宸先是一愣，然後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那挽宸突然那麼，我都沒有反應過來呢。更何況，畢竟和許願更親近一些。”
“許願？為什麼跟許願那麼好呢？就因為他是你的發麼？”
“因為他是弟弟啊。”
“我不也是弟弟嗎？”
“許願他……煥軒，你怎麼能跟許願比呢？”
“沒有可比性嗎？”
“你跟許願是完全不一樣的。”
完全不一樣的。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兩句話重疊在一起，仿佛成了一個難以逆轉的否定。
難道真的像江挽宸的那樣。
“許願是個很努力的孩子，他在盡全力追求自己的夢想。”
“許願是用整個生命在拚搏的，他隻想做到最好。”
“許願總算可以站在台上了，我真替他高興啊！”
“站在台上？他不過是個替代品。”
世界仿佛突然靜了下來。
不再有對話的聲音，甚至連呼吸都靜止了。
蘇逸宸停下腳步，笑容就那樣僵在嘴邊。
“你剛剛什麼？你再一遍。”
“難道我錯了？他就是個替代品而已。”
一個拳頭揮過。
安玖熙和沈煥軒從沒有見過這樣的蘇逸宸。
他一直是微笑的。
他可以讓安玖熙發自內心地笑起來，他可以讓許願乖乖地坐下來，他可以讓許諾逗比起來，他可以讓涼澍多話起來。
沈煥軒所見到的蘇逸宸，總是散發著溫暖而吸引人的光芒，如同冬日暖陽一般，讓人忍不住靠近。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寒冷徹骨的樣子。
蘇逸宸拎起沈煥軒的領子，腦海裏劈裏啪啦一陣亂響，帶著耳鳴，閃著火光，他覺得自己已經出離了憤怒。
“沒有誰會是別人的替代品，更沒有誰可以侮辱別人的夢想。”
這句話，異常耳熟。
安玖熙曾，沒有誰是誰的替代品。
過了一會，蘇逸宸鬆開沈煥軒，拉著安玖熙的手，帶她離開。
“你們到底在搞什麼。”
“沒有。”蘇逸宸搖搖頭，握緊安玖熙的手。
許久，他忽然抱住她，“玖熙，能不能別離開我……”
安玖熙愣住。
“我身邊，隻有你了。”
那個夢？
那個聲音。
怎麼總是感覺，此刻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