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裏,你泛黃如鏽,掉進人潮洪流,化為烏有。
在巴黎學習了六年,時裝秀結束,我轉身準備走的時候,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男孩突然被熙攘的人群擠倒摔在地上,後排不知情的粉絲還在推搡尖叫,我心一沉準備過去,助理卻搶先一步直接將我推了進去,回頭去處理以防我的停留讓現場更加混亂。
助理處理完孩子回來時,我正在後台,他孩沒事打電話讓家人來接走了,我嗯了聲。助理接著又貌似還是你的粉絲,送了封信讓我一定交給你。
我接過信封隨手裝進了外套兜裏,栩言開車來接我去吃飯,是平時在巴黎玩得好的一群人,怎麼著也得給我過個生日。
快到酒吧的時候栩言推了推睡覺的我電話在響,我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然後掛掉——蘇逸宸。
我將手機揣回兜時碰到了一個薄又硬的東西,掏出來看才想起來是助理給的信封。
打開信封看見那張照片時我的腦袋像是被什麼重物猛地撞擊了一下,嗡的一聲後腦內一片空白,以至於哥喊了我好幾聲我都沒聽聽見。
他伸手將我手裏的照片扯過去,然後一腳急刹車停在了路邊。
這張照片我從未見過。
一個少年與少女在絢麗的舞台上,並肩而立,看著彼此,臉龐年輕又稚嫩,一張恬淡靜好,一張嘴角帶著淺淺淡淡的笑。
很明顯,這是抓拍。
這六年來我已經可以和他們偶爾提起從前,所以我總是以為我可以從容麵對過去了。可是我現在才知道回憶其實是一種陳釀的毒藥,年份越久越傷人。
再見到安念九是兩後,在公園那裏,安念九背著白色貓咪圖案的書包,看到我的時候他好像有點被嚇到,但是我安念九我請你吃好吃的好不好,他乖乖地點了點頭。
我們坐在餐廳最裏麵的角落裏,我問安念九為什麼要把照片給我,他因為那是我的生日。
那一瞬間我莫名的有些感動又有些難過,可能是因為這句話的人和你有著分不開的親密關係。
把安念九送到家的時候他遲遲不肯下車,他低著頭爸爸媽媽都不在這裏,都回國了,這裏隻有保姆和安瑉熙。我沒催促隻等他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聲音很我沒有聽清就問他什麼,他頓了頓你能不能帶我回去找姐姐?
……
唐儒結婚的當我飛的市,作為伴郎伴娘的他們提前兩就回去了。我真的是太久沒有回來了,可市還是那個老樣子。
依舊繁華,依舊喧囂。
不過樓房拆遷的拆了,重做的做了。
一幢幢都是新而華麗的。
我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割不斷相思結。
這片世界,似乎……
不太一樣了……
眉間霜雪,覆下蒼涼。
其實我有時候並不在意這片時時變化的氣候。
沒什麼比失去一個人更難過了。
思緒被倉促地打斷,抬頭迎上蘇逸宸雅致的臉龐。
“你回來了。”
“別想太多,該來的還是會來,該走的留不住。”
“這次回來,真是不一樣了呢,挽宸。”
蘇逸宸笑著跟我,他,我變得不一樣了。我更穩重,更成熟了。
也對啊,如今大家都是二十多歲已經畢業的人了,都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他還,你一定會為我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而高興的。你不會孤獨,因為深海有花,也有魚。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經過六年的時間,我成為了一名出名的服裝設計師,已經正式接任了江氏集團總監的位置。
這次回來,也是為了這個。
我退出了娛樂圈,卻進了另一個圈子。
其實,我沒有想到來接我的會是蘇逸宸,他從我手中接過行李的那一瞬間有些尷尬,他連忙沈煥軒他們都忙得脫不開身他就過來了,我點點頭麻煩了。雖然今年他來法國發展後機緣巧合地碰見過幾次,可是單獨相處時還是不出來的不自然。不過這個尷尬在他看見我身後的安念九後就消失了,變成了他瞳孔裏無法掩藏的驚訝。
時間還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能輕而易舉的將人身上的某些東西帶走,比如年輕氣盛,任性妄為。曾經在一個組合裏,無話不談,現在在同輛車裏,卻是沉默不語。
我有些尷尬,卻沒有開口。
唐儒的婚禮是在市最好的帝皇酒店辦的,一下車就看見了門口巨大的海報,新郎唐儒,新娘許琳兒。
聽唐至本來打算讓他們回北京辦,唐儒堅決不肯,是因為這裏有兩個女孩,來到了市,也離開了市。
一個是蘇薇,一個是安玖熙。
我不禁感慨他們走在一起真是不容易,曆經磨難,終於跨過了那個坎。
所謂的,有情人終成眷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