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般的炎月魔狼毛細血管的密度是一的話,這頭魔狼的血管密度就是三,很明顯這是一頭變異的魔狼,密度增加三倍,拓印魔力回路的困難程度可不是也增加三倍這麼簡單,兩者之間的關係絕不是線性的!
亞納心謹慎地切割皮下組織,魔狼的血液早已經被放空,淡紅色的血管在泛白的肉質裏麵,細細密密,像一團亂麻,一般來,魔獸體內的魔力運行的線路都是特定的,有跡可循的,但密度陡然間增加三倍,在亞納眼中呈現出來的就是一個層層疊疊的複雜結構,似乎每一個毛細血管都承擔了運載魔力的作用,往往亞納確定了一條主線路,三個甚至更多的分叉就出現了,有些分叉的細微程度甚至讓敏感的魔法記號筆都有些失真了,難以清晰地標記出來。
這個時候,亞納被迫索要一些魔法宣紙,將已經確定好的魔紋回路一點一滴地畫下來,但因為魔狼的血管太密集了,一次解剖無法完全理清它們的紋理,有些甚至被亞納不心破壞掉了,於是,他繪製的魔紋回路圖形最終變成了一個到處都是斷點和不確定線條的破碎紋路,在外人看來,就像一張淩亂的塗鴉,完全看不出規律。
亞納拿起魔法宣紙,眉頭緊皺,它的完成度至多隻有百分之十,而魔狼的屍體卻已經被他切割的七零八落,無法繼續解剖了,失去了實驗標本,他也隻好無奈地搖搖頭,將這份魔紋回路交給克萊因。
克萊因接過宣紙,隨意看了一下,抬頭淡淡地:“百分之十,勉強湊合。”
聽到克萊因大師平淡無奇的評價,亞納心中毫無波瀾,他還在低頭沉思,這頭魔狼的魔力紋理給他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似乎在哪裏見過。
一旁的帕姬偷偷用肘部捅了亞納一下,後者才回過神來,趕緊向克萊因大師行禮,表情謙卑,並適時地表現出了求知的欲望。
誰知道克萊因並沒有繼續點評亞納的魔紋圖,而是隨手將它丟到一旁,然後看著亞納問出了一個簡單的問題:“什麼是煉金術?”
亞納低頭沉思片刻後回答道:“煉金術是一門將自然力量固化為可堪人類驅使的力量的技術,擁有化腐朽為神奇的特質。在最初始的時候,人類將煉金術看作是追求長生不老的途徑,但隨著魔法文明的發展,煉金術更加體現出實用的特性,並發展出諸如魔法卷軸,魔法武裝,魔像傀儡以及魔法戰船等等眾多的分支,成為魔法師探索世界真理的有效工具。”
“工具?你僅僅將它看做一種工具嗎?”克萊因反問道,他沒等亞納回答,反而自顧自地道:“煉金術是一門藝術!它是能使人類成為與神明同等存在的神聖技術,絕不單單是工具那麼簡單,煉金的原理廣博而深邃,直指世界本質!亞納,你對煉金術的認知有些偏差,最好能糾正過來,否則不利於你在這上麵的發展。”
“可是,大師,所謂的神不也是我們魔法師鄙夷的對象了嗎?”亞納沉聲道。
克萊因笑吟吟地看著亞納,問道:“你真的這麼認為?”
亞納遲疑一下,最後還是堅定地點點頭,在位麵體係內,神靈的地位的確高不可攀,使人敬畏,但那隻限於不了解神靈本質的次級位麵,在蘭法西斯這樣的主位麵,神靈的地位並沒有那麼崇高,世界的最強者從來都不是那些神靈,在真正的強者眼中,神靈不過是一群貪圖不屬於己身的強大力量,而將自己困囿在位麵規則之上的可憐蟲而已。
誠然,絕大多數人其實是沒有資格站在如此高度藐視神靈的,但魔法師們顯然不在此列。
“秩序、混沌、中立、善良、邪惡、戰爭還有那神秘莫測的命運,無一不是超越位麵諸神的無上偉力,亞納,你對真正的神靈一無所知,算了,今的課程就上到這裏了,你們離開吧。”克萊因大師突然有些意興闌珊,他揮揮手,立刻有一個年輕魔法師走過來,指引二人離開了煉金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