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華山雲鬆吻遠香 十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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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邊吃,邊吃邊喝,眾人心情愉快。

吃肉,北地人與南方人大有不同。

南方人,講究精致細膩,多數的烹調方法,是把肉切成塊細片裹上醬油或煎或炒,甚或加入很多的菜蔬稱為肉菜,手法花樣繁多,可謂精工細作,就算一隻精心加工的蹄髈,也是在肉皮上或者內裏用刀畫出切線,以備吃者筷子夾用,一隻整個的雞煮熟,用手撕成條拌上薑蒜辣椒花椒蔥花,名曰白斬雞。

北地人,粗獷吃純肉,羊肉、驢肉不管多少肉,按照基本人眾數量砍成數塊,塊數當然要比人數多些作預備,大鍋煮熟蘸鹽下酒,大塊肉大口酒滿嘴酒肉香,如若在野外,架起一堆大柴火,肉便置於火上燒烤,烤熟用尖刀割下蘸鹽而食。

三隻野兔其實肥大,盆裏飄滿浮油,加以榛子酒濃烈,一眾人吃得嘴滑,頻頻敬酒。

間隙唐世科問三哥道:“三哥的工作還好嗎?地質隊的工作其實非常辛苦,今日沒有見到我三嫂,她是哪裏人氏,他日有空卻要拜見。”

唐世偉身上熱已經敞了懷,聽了放下手裏的野兔子肉,笑著道:“告訴五弟,你三嫂姓穆,穆桂英的穆,原配丈夫去世了,我轉業回來那年頭上,咱大看著女子不錯,就叫我上門入贅了人家,家就在前山溝裏。”

他看看父親道:“至於五弟相問的工作嘛,咱那個地質隊的工作,碰到困難時期到來直接等於癱瘓,很多人卷鋪蓋回家,我也就不幹了,給五弟聽,人員流失嚴重,就是想請個假也找不到人,而今,三哥我回家來專心當農民,一家上下平安也就順心。”

唐世科奇怪道:“好好的,這卻是為甚來。”

唐世偉喝下一口榛子酒,剛毅的臉上浮著無奈,抹抹嘴道:“你此為甚來!咱部隊上多少辛苦歲月下來,頗有軍功,因為沒有文化,卻得來這樣一個道行。”

三哥唐世偉,當年和二哥唐世忠、李新一起,七兄弟打死地主參加革命,為革命隊伍奉獻一千多匹河曲戰馬,早年便轟動鄉裏,他頗有軍功其實謙虛,實在富有大大軍功。

唐世偉黯然道:“五弟,我的工作安排在定西地質隊,先是人家看咱是個功臣,叫在機關當幹部,你卻知道我,我自然幹不了也坐不住,挽起袖子幹部身份當工人,一個月十幾塊錢的工資放下不,糧食定量其實不夠,出門為著河套一走就是幾十裏路,背著包包拿著釘錘,不是砸石頭就是地上打洞,回來背著滿滿的石頭疙瘩,全身灰土,嗬嗬,叫人一看有點像要飯的,刮風下雨一到晚沒有準頭。”

他:“困難時期到來,糧食關口,很多人離開回家不幹了,咱當然也是個活人,想一想這樣下去一家人無法照顧,更砸石頭打地洞還不如回家挖土種地,起碼也能對正了日頭出門,按定了黃昏進門,多使點力氣操持一家老,野地裏隨便悄悄種上點生計,秋裏不管多少送在地窖裏,秋冬也可稍解一家溫飽,咱大當年開荒的那塊地裏,如今就還悄悄地長著莊稼。”

唐太公道:“世偉的事情我知道,一條漢子放在那裏固廢不如歸家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