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是那名發現郝甜女子身份的軍醫之妻,當時軍醫給郝甜診脈,發現異常,可隊伍裏沒有其他女子,軍醫又不好貿貿然去扒了郝甜的衣服檢查,很是為難。
恰好大部隊停下休整的地方就在離軍醫家所在的村子不遠的一處荒地,軍醫便請示了大將軍王,把自家妻子李氏給找了過來。
李氏也會些醫術,給郝甜檢查治傷都是經她之手,她的丈夫隔著屏風在旁指點。
郝甜回家這一路,也都是李氏跟隨照顧著。
那一群護送郝甜回來的兵差們都還有軍務在身,久留不得,已經離開,郝甜身邊現在隻剩李氏一人。
看向來人,郝甜張了張嘴,“李嬸,水……”
她的聲音沙啞異常。
“這就來!”房間裏的小桌上有水壺水杯,此時水壺裏的水還是溫的,是李氏特意給郝甜備著的,她動作利落地倒了杯水送到郝甜麵前。
郝甜已經坐起,背靠床頭,她接過李氏手中的水杯,慢慢地小口喝著。
待郝甜喝了水,李氏又把一碗黑乎乎的藥送到她麵前,“姑娘,我家那口子開的方子,大將軍王賞的藥材,全都是好東西,隻是苦了點,你多忍忍。”
看著李氏一臉老母親般慈祥又鄭重的表情,郝甜的眼角抽了抽。
接過藥碗,一口悶!
“姑娘真棒!”李氏將兩顆甜蜜餞塞進郝甜的手心。
郝甜:“……”老子這是被當小娃娃給哄了麼?
嘴裏苦味太重,郝甜最終還是把蜜餞給吃了。
也不知是軍醫的方子好,還是大將軍王的藥材好,郝甜喝下藥後,感覺一股暖流自丹田而發,遊走周身,漸漸的,她覺得身上那似被車輪碾過的疼痛感也沒那麼強烈了。
“這藥,還挺管用。”郝甜咕噥一句。
“先前你昏迷著,都是給你灌藥,每次隻灌得進幾口,所以藥效不顯著。我家那口子說了,若是你能蘇醒,把這藥喝上個三五月,保證藥到病除!”
三五月?
謝了您!
李氏認真地觀察著郝甜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姑娘,你沒事吧?”
先前進門的時候,聽完鄰居大娘所說關於自己爹娘阿弟的遭遇後,郝甜當即就暈厥了過去,李氏因此很是擔憂。
經曆千辛萬苦趕回來見親人,可誰料到親人早已不幸遭了難!
“李嬸,我沒事,你無須擔心。”郝甜看懂了李氏的擔憂,她也清晰地感受到心中有股悲傷的情緒凝結不散,那是原主留下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雖說郝甜這些天時醒時暈已是常態,但先前那一暈,暈得像是要徹底地不省人事那般,可把李氏給嚇壞了,她此刻依舊心有餘悸。
歎息一聲,郝甜繼續躺下,“李嬸,我睡會兒,你幫我守住門口,別放人進來打擾我。”
“好的,姑娘。”李氏端著藥碗,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郝甜閉上眼睛,放鬆身體,全神貫注地感受著身體裏那道暖流遊走在四肢百骸之間……
身上的疼痛之感慢慢地變少,變輕……
慢慢地,她呼吸均勻,陷入深眠。
郝甜這一睡,便是小半天。
若不是外頭的喧鬧聲太大,把她吵醒,她還可以睡得更久!
伸了個懶腰,郝甜發現渾身的疼痛感已經消了大半,她心中訝異又好奇。
那碗黑乎乎的藥簡直神奇!
她自信地想,或許假以時日,她就真的又是一條好漢!
如此,她覺得喝個三五月的苦藥,也不是不能忍。
未來會很美好,但今天不是。
聽清外麵的聲聲叫罵,郝甜朝天上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