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
吉斯先生光閃耀,笑著:
“好緊張啊,子堃終於贏了。”
“神博士”不以為然道:
“‘愷’先生都變身‘蹺神’附到子堃體內去了,這不算作弊嗎?”
“我不覺得‘愷’先生是在作弊。”
“哦?”
“‘愷’先生安排了這次高蹺比賽,然後又附體到子堃身上,這麼做無非是想徹底激活子堃大腦中的通靈功能。”
懸念再次湧上了罔斯先生的心頭:
“‘愷’先生點撥子堃通靈到底所為何來呢?”
但,嘴上卻道:
“也對。不過,雖然如此,家夥還是表現尚可。”
吉斯先生身上的光芒閃了幾下,附和道:
“表現確實不錯。”
~~~~~~~~~~~~~~~~~~~~~~~~~~~~~~~~~~~~~
對年幼的子堃來,還有一件事,比踩著高蹺去學校更重要,那就是盼望田裏的禾苗能早日變成一片金黃。因為爺爺告訴他,到那會,爸爸媽媽就會回來幫家裏“雙搶”了。所以,隻要有空,子堃都下到地裏去觀察水稻的變化。時間久了,他就覺得這個世界上長的最慢的就是這些莊稼了。盼星星盼月亮,度日如年,好的稻穀變成金黃色,似乎總像是一個謊言,永遠沒有兌現的那。
一九九五年,初夏。子堃已經讀三年級了。這也是子堃贏得高蹺比賽後的第二年。
這是端午節,子堃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因為爺爺病了,還病的很厲害。不知道什麼原因,半年來,爺爺老是咳嗽,經常“整宿整宿”地嗆。今一早,爺爺的狀況似乎更加糟糕了,都沒見他下地去茅坑解手。
子堃悄悄地走到爺爺的床前,倚在床沿邊,看著爺爺那張枯槁晦澀的老臉,心裏難受極了。他伸手將爺爺嘴角的口水沫子擦去,輕輕地:
“爺爺,我上學去了。”
爺爺點點頭,剛想什麼,又劇烈地嗆了起來。子堃趕忙又道:
“沒事,粽子也沒什麼好吃的,今我就不吃了。”
聽到這話,爺爺難過的閉上了眼睛,他知道孫子最喜歡吃的就是糯米粽子了,他想起半個月前答應孫子的事,那就是不管身體有多差,都要給他包粽子吃的。可是,他食言了,他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別起來了,連躺著都覺得累,渾身酸痛。此時,爺爺隻想對子堃聲對不起,卻也不出口,胸脯起伏著,又嗆了起來。他心裏很無奈,想想別人家的孩子都有爹媽照顧,自己這個愛孫卻像個孤兒一樣,還不受尖酸刻薄的兒媳的待見,想到這裏,不由得擔心起來:
“哎,苦命的孩子,我走了之後,你該怎麼辦呢?”
也不知子堃上輩子發生了什麼,攤到這麼一個嬸嬸。她打著要給老郭家延續香火的旗號,動不動就以保胎為由,逃避義務,連年邁的公公都不顧,哪裏還會把子堃這家夥放在眼裏?那個怯懦的叔叔就更別指望了,他倒是有心想照顧子堃,但被媳婦幾眼瞪去,隻能作罷。可想而知,自從爺爺生病之後,子堃這日子過得有多艱辛。
可憐的家夥,經常會餓著肚子踩著高蹺,頂風冒雨走好幾裏地去村口的學堂念書。正在長身體的孩子,哪裏受得了饑餓的折磨,幾次餓暈過去,都幸得好心人接濟救起。在子堃的記憶中,對食物最充滿感恩之情的一次,就是前幾在寧老師家裏吃到的豆沙粽子,餓到低血糖發作的子堃也顧不得害臊,將寧老師遞過來的兩顆蘸著砂糖的豆沙粽子,一股腦兒地塞進了肚子,雖然噎得夠嗆,但還是覺得這是他吃到的最可口的食物,堪比仙界珍饈,久久不能忘懷。他一邊用舌頭在嘴裏來回地攪動餘香,一邊抻開肮髒的袖口抹去臉上的淚水,很想不通:
“我是通靈人,為什麼還會餓肚子啊?”
又將手指舔了個幹淨,仿佛在舔@舐著傷口給自己療傷,心頭湧起的怨恨一遍遍衝擊著他的淚腺,他恨爺爺,恨他為什麼要生病!恨嬸嬸,恨爹娘,淚水就止不住地“嘩嘩”流淌,他委屈極了,嗚嗚嗚……
子堃抹了把眼淚,將思緒收回,再幫爺爺掖了下被子,低著頭轉身走了。
這,他滿腹心事,想著粽子,想著爺爺。很快就捱到了放學的時間,他沒有和其他孩子那樣如出籠的鳥一般飛著離開學校,而是悶悶不樂地慢慢挪到了學校門口。一個中年婦女手裏拎著一隻被藍布蓋著的竹籃子,出現在子堃的眼麵前,笑著對子堃:
“那,這是老師給你做的粽子。”
“可是,寧老師。我不餓。”
其實子堃的內心別提有多高興了,但他還是懂得一點點待人接物的道理的,隻要不餓到發昏,他還是會矜持一下的。寧老師又道:
“別拗了,不然還讓老師給你送家去嗎?”
寧老師大概在四十歲左右,是一位紮根鄉村十幾年的代課老師,也是這個學校三個老師中最年輕的一位,她還兼著校長的職位。寧老師任勞任怨的工作態度和對學生無微不至的關懷之情,受到十裏八村的鄉親們的愛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