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的話,是不行的吧?”姐姐出這番話的時候,我仿佛看到了那個在三浦優美子麵前過於心謹慎的那個由比濱結衣的回歸,她的轉動得比平時還要快很多的瞳孔,以及那種不確定的,猶猶豫豫的眼神,讓我驟然感覺到了一種有些奇怪的憤怒感。
自從我加入侍奉部之後,我已經很少見過結衣姐的這種表情了,雖然她也會在意雪之下的想法,她也會照顧比企穀的態度,但是,她在做那些事情的時候,完全是獨立自主的,眼神中沒有一絲妥協的想法,而現在,在我和雪之下雪乃麵前,她的那種有些討好一般的眼神的再次出現了。和往常不一樣的一點是,過去她在露出這種眼神的時候,她有一個明確的求助的,或者是“請示”的對象,但是這一回,無論是我還是雪之下,顯然都不是她的可以請示的對象。
所以,這一回,姐姐的這種眼神,比平時多了一絲迷茫和不知所措。
但是,如果是結衣姐的話,是不行的吧?我重複了一下結衣姐的這番話,我不知道結衣姐的想法到底如何,但是如果是麵對木曽前輩的話,她應該是毫無勝算的吧?前兩年的那個因為朋友的原因被迫參賽的木曽雪菜都能表現出壓倒性的實力,現在的這個為了自己的想法而努力參賽的木曽前輩,想必會在舞台上展現出更加亮麗的光彩吧?
如果結衣姐努力地打扮一下的話,她也許不會比三浦優美子那樣的女王級別的人物人氣差多少,但是相比起來,木曽前輩在總武高的社會中,已經是一個論外的存在了,更何況,之前的兩年參賽所積累起的人氣基本數值,以及學生會現在肯定在著力宣傳的“奇跡般的三連霸”之類的套路,這一屆的iss總武高選舉,從木曽前輩參賽的那一刹那開始,對於其他人來,就已經不是一場公平的對決了。
我能夠感覺到結衣姐的目光慢慢地投到了我的身上,也許是想從我的身上尋找到一些支持,但是,麵對這樣的結衣姐,我卻不敢回以鼓勵的目光,這種因為對方有所希求所以給予的單純是因為溫柔的鼓勵,在最後的結果出來之後一定是一劑最美味的毒藥吧?
雖然這句話看上去很有一股比企穀的風格,但是,用在這個場合,我絕對實在是再恰當不過了。
我沒有看到結衣姐的表情,她的表情一定是十分失望吧?畢竟,一直在支持她的弟弟,這個時候並沒有選擇支持。
即使是在姐姐做出瘋狂的想要報考總武高的決定的時候,我也頂著家人的反對意見站在了姐姐這一邊,幫助她補習,然後在各種各樣的堪稱奇跡的因素下創造了一個新的奇跡,但是這一回,我卻退縮了,也許是意識到了對手有多麼強大,也許是因為其他原因,我也不知道。
但是,由比濱結衣是習慣失利的吧?雖然這麼有些過分,但是能夠在一次又一次地被旁人不理解的時候重新和沒事人一樣站起來,然後繼續心翼翼地在這個社會中生存,這才是結衣姐,這才是我的那個雖然絕大多數時候沒有什麼姐姐的模樣,但是卻總希望在必要的時候表現出一副前輩的模樣的結衣姐。
但是,之前的每一次姐姐的真正想要努力的時候,雖然都被認為是需要發生奇跡,但是她也創造過奇跡吧?為什麼,這一次就不一樣呢?我這麼詢問著自己,看著有些莫名其妙地想要拒絕幫助姐姐的自己,連我自己都有些陌生。
我看向了雪之下,試圖從她口中聽到一些鼓勵的話語。
但是,永遠正確的雪之下雪乃,在這個時候依然選擇沉默不語。也許她不是不想幫忙,但是我覺得,連她自己也忘記了在一個希望渺茫的人麵前,如何用溫柔的話語激發起鬥誌。
“嘛,也是的嘛,的確,我這樣的人是不行的嘛,雪她也沒什麼機會,那我就更沒有可能了,畢竟,木曽前輩那樣的人,真的是很難讓人心生厭惡的,和她話的時候,簡直就要成為她的粉絲了呢,是吧?”這是由比濱結衣的正常的反應,或者,這種再正常不過的反應,甚至卻讓我產生了一絲厭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