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由比濱和也不會變的可怕(1 / 3)

篝火晚會開始的時候,我還在營地的屋裏磨磨蹭蹭地準備著明回家時需要帶的東西——雖然我是以這種方式來對姐姐解釋我可能遲到的原因的,但是我自己知道的是,我隻是不想去參加那個聚會而已。

那個充滿著平庸和大眾的氣息的晚會。

大眾和平庸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人類的質點化,給人類帶來的是一種平等,人類生而平等,這個政治正確命題隻有在一個大眾而平庸的社會中才能表現的淋漓盡致。但是,大眾和平庸,所要付出的代價,是吞沒一切不大眾,和不平庸的人。

就如同鶴見留美那樣,她終究在試圖尋找一種融入集體的途徑,一旦看到有這個機會,就會奮不顧身地向前。

所以,與人生而平等這個命題經常一並提出的另一個問題,人生而自由,平等與自由,其實是一對反義詞。無數政治哲學家都論述過,民主和自由這兩個詞的相互對立,而作為民主的前提的平等,自然也就和自由是相對的。

因此,要做到平等,就需要犧牲自由。

Q:你是更加希望得到一個所有人都平等的社會,還是更加希望得到一個更加自由的社會?

A:弱者和無才能的人更加渴望平等,強者和有才能的人更加渴望自由。

平等與自由,兩者走向極端都不是一個好事,但是,現在我們所麵臨的,是一種用最大程度的平等把本應該渴望自由的人也綁架上了平等的戰車——這也許就有些矯枉過正了。

隱藏才能的前提,往往是這個社會不夠平等,弱者自然而然地被強者所牽引。但是,在弱者試圖利用弱者的身份來綁架強者的時候,那麼,隱藏才能還真的必要嗎?

我沒能夠立刻給出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為,我看見,除了我以外的屋裏的另一個人,正認真地看著我。

他的那雙腐爛的眼神中,有著罕見的認真,比企穀八幡,似乎有些罕見的不滿。

“由比濱,你剛才,在森林裏,和留美了什麼吧?”比企穀看著我,一字一頓地道。

他果然還是看到了,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作為這場戲劇的導演,他應該清楚地看到了核心演員的一舉一動了吧?

“了一些劇本以外的東西,希望比企穀前輩不要介意。”

“我也不沒有否認臨場發揮的重要性,一開始你的那個形象,的確很出乎我的意料,但是效果也很不錯。”比企穀顯然不是很善於作為“正義”的一方去壓迫別人。絕大多數時候,他都是提出了一個反主流的觀點,從惡人的角度去解決問題,這也使他的形象往往被塑造得有些陰險。

但是,無論如何,他的出發點都是解決問題,好人有好人的手法,惡人也有惡人的手法,但是解決問題這一本質卻是沒有改變的——而我當時做的,則和他所要做的事情完全想法,至少,那不是他們所認為的解決問題的方式。

所以,在我和比企穀的這番對話中,“正義”與“邪惡”顛倒了,站在“正義”一方試圖質問我的比企穀,麵對“邪惡”一方的理所當然,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好吧,能不能告訴我,你和留美了什麼呢?”比企穀的表情有些別扭,他依然扮演著自己不擅長扮演的“正義的質詢者”的角色,也許,他在自己身上看到了葉山的影子,在我的身上,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子吧?

人類之間的立場轉化,往往就是這麼離奇。

“讓她意識到比企穀前輩你所營造的現實對她來到底意味著什麼,讓她意識到比企穀前輩你所營造的現實不能改變她的真實的處境,告訴她,失去了這個機會,對她來也許也不是一件壞事。”

“所以,你就這樣,在擅自踐踏所有人的努力嗎?”比企穀有些猶豫的,又有些厭惡地道。

“比企穀前輩,你不覺得你在這話的時候很有葉山前輩的感覺嗎?怎麼樣,是不是很享受這種正義的質問的快感呢?”

“一點也不喜歡,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向你問這種問題,相比起去和町一起玩煙花,這種事情實在是太討厭了。”比企穀毫不掩飾地露出了一個厭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