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中生的集會秩序十分一般,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群烏合之眾在不明情況的感覺下湊在一起——當然他們也的確是不明情況,然後鬧哄哄地想要證明什麼一樣。
這種情況,如果引導的好的話,用模糊的言辭滿足了這群孩子們的“參政議政”的想法,他們自然會散去。但是,如果引導的不成功的話,反而會讓他們更加群情激奮——一般到了這個時候,學校方麵就會派出老師來引導這種情況,往往就是苦口婆心地勸春承擔責任以息事寧人。
所以,不考慮我的介入,如果讓我來組織這場質詢會的話,最重要的不是回答對方的疑惑,而是滿足對方的想要質疑的情緒,用模棱兩可但是又看上去沒有錯誤的回答來輕飄飄的回應對方的質疑——也就是通常所謂的外交辭令的方式來解決問題,那就是最好的選擇。
這個建議我沒有告訴園田,由她來提出這個建議,隻會讓木村會長和春起疑心,畢竟這不符合她的一本正經的性格。
所以,如果事情進展順利的話,我也希望春她們能夠采取更加靈活的手段。
隨後,遠遠地,我看著清泉中學的木村未奈美會長站了起來,清了清喉嚨,道:“恩,那讓我們開始吧!今的這次質詢會,主要是為了解決大家的一些問題,體育祭馬上要開始了,如果今學生會能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複的話,那麼還是希望同學們全力準備體育祭。”
我不清楚木村會長的能力,除了她和春的默契程度很高以外,我也看不出她有任何出眾的地方。但是,學生會長一職從來不一定是由最有能力的人擔任的,因為這一位置的敏感性,性格上比較容易團結學生,也不會輕易得罪其他人,甚至也不怎麼鋒芒畢露的人擔任學生會長的可能性會比較高——那種以殺伐果斷的手段掌握學校的學生會長,一般不存在於現實當中。
木村會長看上去是這種性格的人,至少,在處理事情的果斷程度上,被我折磨了兩年的春應該比她強,出這樣的一番開場白也很符合她的性格。
但是,這樣的稍顯軟弱和退讓的開場白,在這種形勢下,就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了。學生會長的軟弱,會讓這些本身不確定自身的質疑是否有效的學生產生一種“他們是正確的”的挫折,這個時候,他們的問題也會更加刁鑽,狡辯能力也會更強。
當然,如果被質疑的一方準備充分,請君入甕的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問題在於,被質詢的一方的準備,並不是那麼充足。
果然,在木村會長完這番話之後,下方的人群騷動起來,隨後,一個看上去很精神的男生被推選了出來,似乎成為了這些學生們的臨時代表。
我不相信這種推選是偶然的推選,絕大多數來看熱鬧的學生是不會想要發言的,所以,即使這個男生和之前針對學生會的這場攻擊無關,他至少也做好了充分的質詢準備——至於這到底是為了滿足一下他自己的反抗權威的願望,還是真的私下中有所圖謀,那我就不得而隻了。
男生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在他話的時候,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這也使得他的口齒清晰的聲音能夠清楚地傳到周圍的每一個人的耳朵中。
而他的問題,也從一開始,就直指核心:“同學們想知道,學生會是否出賣了我們清泉中學的同學們的利益,或者,學生會裏的某些人,是不是在和總武高的談判中出賣了我們清泉中學的同學的利益。”
這是一個很陰險的質疑,從一開始,質詢者就不準備對整個學生會開刀,如果學生會內部的團結不緊密的話,那麼最後這種質疑就很容易轉變為對春個人的質疑,那個時候,這次質疑就成功了。
“學生會成員的想法始終是一致的,這一點毫無爭議,學生會中的任何一個人,在和其他學校談判的過程中做出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是學生會集體討論的結果。”不過,也正如我所知道的那樣,至少在這時,木村會長為首的學生會依然堅決地站在了春的一邊,不會讓春孤軍奮戰,也不會讓學生會產生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