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確定好的與意外發生的(1 / 2)

一瞬間的驚愕,隨後,一色的那張總是適時地擺著精致的笑容的麵孔慢慢地跨了下來,她沒有再想試圖掩飾自己的意思,像一色這樣的聰明的人,是不會在意識到自己失敗的時候做最後的負隅頑抗的。

她應該很灑脫地告別,我是這麼想的。

就如同19世紀的歐洲,那些穿梭在各個宮廷之間,縱橫捭闔,卻又沒有人能夠讀懂他們的真正想法的外交官一樣,在大革命的風潮把這種隻屬於宮廷外交和秘密外交的貴族打得顏麵盡失,告訴他們屬於他們的時代已經過去的時候那樣,輕輕地摘下自己的禮帽,優雅地告別——即使人民的對他們的不屑的臭雞蛋已經切切實實地打在了他們的臉上。

也許他們的心中有著無數的怨恨和不滿,但是,以笑容開始的優雅生活,也要以笑容結束。

在那一瞬間,我覺得一色應該是這樣的一個人。

我從一開始就不討厭她的麵具,我從一開始就欣賞她始終明白著自己的追求,並為此采用自己的執著的手段。從我認識她以來,她改變了許多,但是,從始至終,隻有這一點,她沒有改變過。

她身上當然沒有所謂的貴族的那種優雅,許多時候的拙劣的伎倆隻會讓人覺得有些難堪,但是,始終心地維持著那種狀態,也是一種驕傲。

然而,這種想法也隻是一瞬間的——即使是那些貴族外交官,當大革命的風暴把他們從視線的聚焦中心趕下來的時候,他們是否也會有一種輕鬆感呢?所謂的優雅和禮儀,所謂的人前的麵具,他們到底享受這個過程嗎?

對於19世紀的那些貴族,我無從探知,但是,我能夠隱隱約約地感知到,一色並不享受這一過程。

“既然我已經宣布要成為你的後盾了,那到這個時候,也就隻能幫助到底了呢!”

這句話,她是帶著長舒一口氣的,大功告成的心態出口的。

在發現自己所追求的東西已經近在咫尺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出,然後,理所當然地功敗垂成。

“果然,習慣了戴著麵具話的我,是不應該實話的——即使是偽裝成謊言的實話。”這是在那之後,一色的第一句話,不知道是帶著一種對失敗的苦惱,還是一種失敗之後的坦然。

“你隻是不應該在這時候實話。”

“是嗎?”她好奇地追問著,“也就是,如果這個時候我選擇稍微猶豫一下,你就不會懷疑我的心情了嗎?”

“不是不會懷疑,而是沒有精力去懷疑——對我來,這也是一場賭博,如果你沒有中這個圈套,我應該也不會有更多的精力再給你設下陷阱,所以我才你太心急了。我也很脆弱啊,應該隻比你預想的堅強一點。”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啊?”略顯無奈地笑了笑,一色道,“不要有一種好像我已經預設好了你的每一步反應的態度。今你去和木曽前輩見麵,完全就是突發情況。我是純粹地覺得你可能會受到比較大的打擊才發那些郵件的——沒想到最後反而被你設了一個圈套,無辜的人是我才對啊!你想一想,如果你和木曽前輩的會談是甜甜蜜蜜的,你看到我的那些郵件就不會覺得有什麼異常了吧?”

我注視著一色的眼睛,她的眼神很誠摯——和平時一樣的誠摯,和平時一樣的讓人發現不了是實話還是謊言的誠摯。

“那就如你所的吧!”

無論是不是實話,也許,這樣的一色才是正常的一色。

“嗯,如我所好了。”一色的眼瞼垂了下去。

“我有一個問題,和也。”

“嗯?”

“如果讓你進行選擇的話,你更喜歡怎樣的我——之前那個在你麵前也有著一副獨特的麵具的我,還是願意和你實話,毫無保留的我?”

“對於之前的那個你,我很欣賞。”

“但是這不是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我想問的是,從感性的角度出發,你更喜歡哪一個?”

“從感性的角度進行判斷的話,男生都應該會喜歡後一種吧——畢竟,這會讓人有一種優越感不是嗎?女生隻對自己敞開心扉什麼的。”

“所以你之前更加欣賞前一種類型的我,是因為你沒有用直覺來判斷好惡?”

“基本就是如此。”

“那麼,為什麼呢?”一色放下從剛剛就一直緊握著的話筒,抬起頭,看著我,“為什麼在我對你實話的時候,你反而會拒絕我呢?”

這不是一個疑問句,因為很快,一色給出了她自己的答案。

“所以,我知道的,這意味著,你從來沒有站在情感的角度對我進行判斷,你對我的認知,僅限於在對我進行性格分析時把“一色彩羽是一個女生”納入考慮範疇,但是你自己卻從來沒有用對待一個真正的異性的方式來看待我——我們之間的從利益角度建立的戰略同盟,真是徹底,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