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不喜歡新年參拜,一方麵是因為討厭在晚上穿著很正式的出門,另一方麵是不喜歡這種人太多我又不明白其意義的場合。白了,如果沒有新年參拜以外的活動,我是不明白人們為什麼會喜歡成群結隊地花大量時間在去神社排隊等待上,就為了最後求個簽,撞個鍾這樣除了儀式感和象征性以外毫無意義的事情。
“但是,儀式感也是很重要的啊!”由比濱結衣如是道,一邊靠近我幫我整理著衣服,她一邊著似乎向我重複過無數次的話,“而且和你明明前兩年都很願意去參加新年參拜的不是嗎?”
“嘖——”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啊,抱歉。”姐姐很很快地反應了過來。
前兩年去參加新年參拜的理由,現在已經不存在了。
“不過,搞不好今年去求一支簽,明年就能找到願意一起去參拜的人了啊,哈哈!”
“明肯定是會去的吧,結衣姐要升學了,當然如果你你準備直接工作了當我什麼話也沒——”
“唔哈,還有整整一年啊,不要那麼快就提起這種讓人感到恐慌的事情啊!”
“嚴格意義上來隻有四個月你就三年級了,到了三年級就得擔心這種事了吧,不過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幫你解決這一煩惱。”
“什麼辦法?”姐姐眼神閃閃發亮地看著我。
“留級就好了,我們可以一起升學。”
“那不是更丟臉了嗎?”
“所以,”我攤了攤手,“還是早早考慮這些事會比較好。”
“啊嗚——”
不過到這裏我到想到了去參拜的意義——以姐姐的能力,怕是明年求簽的時候學力水平已經確定無法提高了,即使是“大吉”估計也無法改變落榜的命運,所以今可以給她去求一個學習進步的簽,這樣在接下來的一年中姐姐還有搶救的餘地。
“總而言之我們出發吧!”拍了拍姐姐的肩膀,我沉聲道。
“誒,和不用我安慰了嗎?不對,你輕一點啊,我的衣服還沒整理好呢!弄亂了你幫我整理嗎?”
“我幫你整理的話怕是會弄得更糟糕的咯!”
“那就不要亂碰嘛!”姐姐一邊嘟囔著,一邊輕踩著碎步,跟上了我的腳步。
當然,當我走入人堆的時候,我很快就後悔了——這也算是每年的日常了,在家裏竭盡腦汁地思考出一個還算合理的參加新年參拜的理由,然後強行服自己出門,但是在麵對洶湧的人流的時候卻望而卻步。
然而,當你成為這一人流中的一份子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是後退不如前進——後退會被不斷往前走的人給踏平的。
往常這時候我還能忍受,是因為姐姐在旁邊,處於保護老姐的的動力和陪姐姐話才顯得不是很無聊的處境,於是也能夠勉勉強強地熬過這一漫長的等待過程,但是,這一回不一樣了。
結衣姐在出門後不久發現了自己的衣服還沒有調整好,於是匆匆忙忙地回家調整衣服了。
“和你先去哈,我會馬上趕上來和你彙合的。”當時她隻這麼的。
然而,二十分鍾後,她又給我發了一封新的郵件。
“抱歉啊,和,這邊的問題好像比我想象的要更加複雜,媽媽已經出門了,我一個人調整起來很麻煩,和你就不用等我了,要自己學會參加新年參拜哦!”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想給她回複一句“hahefuk”,不過考慮到結衣姐可能會就這句英語糾結很久,最後我還是放棄了這麼做,無奈地接受了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參加新年參拜的事實。
照這麼我覺得我也可能是我認識的人中參加新年參拜的最孤單的人之一了,因為想到連比企穀那個性格孤僻沒有朋友的人都有自己的妹妹陪伴,而看上去並不是那麼脫離於社交群之外的由比濱和也,竟然在這個時候連個能夠臨時約見麵的人都沒有,思考一下就覺得這個世界是如此悲涼。
所以,隻能把大把的時間耗費在諸如觀察前麵的人到底求到了什麼簽,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這種事情上。
比如中年大叔的一臉欣喜的模樣,大概是預見到了自己新的一年中可能獲得久違的升遷,而老太太的波瀾不驚的表情,大概就意味著新年裏依然會過得輕鬆平淡,一般會對簽運的好壞大呼叫的還是以年輕人居多,無論是否相信所謂的運勢,在這個時候抽到一支好簽還是會讓人心情舒暢的。
當然,也不排除特別冷靜的年輕人,比如,麵無表情,甚至是有些蒼白地走在我前麵不遠,來到台前甚至不知道怎麼做的黑色長發的女生——等一下,這個家夥的背影,好像有些眼熟了。
我身前的人不多,所以,等輪到我的時候,那位女生還是呆呆地站在神社前,而我也終於得以確認了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