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時什麼也沒有做就好了,那個疲憊的夜晚結束後,第二醒來得知最後的結果之後,由比濱結衣一直是這麼想的。
強忍著心痛的付出,最後換來兩敗俱傷的結果,如果當時什麼也沒有做的話,那她現在還可以與和也輕鬆的對話。
她本來就可以不用理會木曽雪菜的想法的,在競爭中犯下這樣的錯誤,雖然是溫柔所致,但是還是很不應該。
現在的尷尬狀況大概反而是自己的溫柔所帶來的惡果了。
回家見到自己的弟弟的時候,他看起來很正常——沒有無精打采,也沒有蓬頭垢麵,甚至在和父母道歉時也還是那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除了,他失去了主動和自己話的意願。
結衣不知道和也到底在想什麼,是在抱怨自己多管閑事讓他遭遇了如此殘酷的現實嗎?還是他覺得最後結果不如意會對不起自己給他的建議嗎?這完全是兩個相反的方向,結衣不知道哪個方向才是正確的。
但是,她也沒有辦法主動開口詢問——如果是後一種可能性可能還好,但是,如果是前一種呢?如果,和也真的會因為自己的建議而無法原諒自己呢?
即使知道一向理智的弟弟有大概率不會這麼做,但是,隻要可能性存在,她就無法逃脫這種心理負擔。
所以,在先於和也之前看到木曽雪菜的請柬的時候,她已經下定了決心。
無論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現在優先要做的是,是修複好和也與雪菜的關係。
因此自然而然的,她能夠做的,就是勸和也參加生日會,而自己則避而不前。
但是,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愣愣地站在商場中,她看著繼新年之後再度偶遇的木曽雪菜,由比濱結衣露出了一絲深深無奈的苦笑。
結衣到現在也沒有完全理解和也堅持與自己一起去參加雪菜的生日會的意思,隻是,在那種情況下,看著弟弟不容置疑的眼神,以及言語中所帶的那絲懇求,她自然而然地答應了下來而已。
從到大,由比濱姐弟,在真正需要對對方提出要求的時候,是不會拒絕人的,結衣如是,和也也如是。
如果要參加生日會,基本的禮節是必備的,那就是準備生日禮物。隻不過這一次,她肯定沒法把和也一起叫出來準備禮物,所以,趁著和也不注意——雖然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趁著和也不注意,隻是覺得這麼做會比較安心罷了。
於是,再次見到木曽雪菜的時候,如同塑像一般突然僵立住,除了一時間對自己的未來的恐慌和對對方的抱歉以外,她發現,自己之前的餘裕和同情,已經消失了。
於是由比濱結衣這才發現,隻有覺得自己是占有優勢的一方的時候,才回去同情對手,而當自己對未來前途未卜之時,她是不知道這種溫柔的感情為何物的。
也許,由比濱結衣的這種溫柔也是假的呢!她有些自嘲地這麼想著。
結衣心翼翼地打量著素麵朝的木曽雪菜,對方的臉紅紅的,沒有了平時熟悉的雙馬尾,雖然不淩亂但是明顯沒有收拾過的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快步疾走著,也沒有關注周圍的店鋪的樣子,活生生地一個受到了意外的打擊而希望通過暴走來緩和情緒的少女。
如果雪菜能夠就這樣迅速地在自己的身邊走過,那大概就最好了。
然而,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結衣能夠感覺到,在自己看到雪菜的那一刹那,對方也已經看到自己了——在這樣龐大的商場的人流裏,兩個心不在焉的女生竟然能夠同時立刻看到對方,應該這是情敵之間的心靈感應嗎?
“溫泉旅行,結束了吧?”自然而然地靠近對方,沒有象征性地打聲招呼,就好像好朋友之間不需要寒暄一樣,雪菜很自然地朝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