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大寶......”
朦朧中,似乎有誰在黑暗遠處呼喊著自己,陸寶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為什麼自己會被泡在黏糊糊的液體裏?為什麼身體是蜷縮著的?為什麼伸個腿都感覺困難?
不過在這粘乎乎的液體裏睡覺,似乎比之前任何記憶中的都要更舒坦、更愜意。
微微睜眼,看不到任何光亮,困意卻如同潮水般湧來,很快又將他淹沒。
昏昏沉沉的環境裏,完全失去了時間概念。
“大寶!大寶......”
泡在液體裏卻沒有任何窒息感,四周總是黑糊糊的,總是覺得睡得不夠,會覺得奇怪,但似乎困到連思考都不願意。偶爾醒來隻在瞬間,意識深處的呼喊時隱時現,聽不清是誰又在調侃自己,誰在發出清脆笑聲,隨著各種隱隱約約的聲音,一幀幀沒有色彩的畫麵也在若隱若現。
周而複始中,昏昏沉沉又過了不知多久,一陣強烈的擠壓感才給他帶來稍微真正意義上的清醒。
“這是神馬狀況?”
睡覺睡到自然醒本來是陸寶的最愛,隻是現在黑暗中強烈湧來的擠壓感和身體的虛弱狀況終於讓他意識到所處環境的不正常。
“什麼東西在擠我?為什麼感官那麼遲鈍?雙手似乎先出去了,感覺到有風,有微弱的陽光,碰到草了?”
擠壓越來越強烈,周圍蠕動擠壓他的似乎是大肉腸?還完全沒搞清楚狀況,一絲突然出現的強烈光亮刺得他緊閉上雙眸。
“終於.......頭出來了!”
“媽蛋!”
“我是誰?我在哪?”
“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來到外間世界的第一瞬間,不顧強光刺眼,鼓起全身力氣睜開眼後,三流野雞大學畢業的炮灰業務員陸寶同誌突然明白什麼才叫真正的三觀具毀、人設崩壞!
黃昏落日下,遠處模模糊糊的青山巒嶂,近處灌木成林,厚密灌木掩蓋的草叢中,一頭雌性梅花鹿正掙紮著將他陸寶,或者應該說將它,生出來!
此時此刻,陸寶的上半身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就吊在母鹿後腿之間的半空中。
它是倒吊在半空中第一次打量到這個世界的,後半身還在母鹿的身體裏。
“搞毛啊!穿越是很平常,可把物種搞錯就麻煩了!”
陸寶試圖吐槽一下,可身體構造的巨大差異,讓它卻隻能吐出“呱呱咕”的叫聲,聽起來聲音倒有些類似蛙鳴,隻是沒蛙類叫聲那麼尖銳響亮罷了。
母鹿很有耐心,一邊艱難地生產,還一邊很有母愛地回頭來舔陸寶身上的液體。
“吧唧!”
後半身也終於出來了,陸寶掉到草上,頭先著地。
清晰的痛楚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這不是做夢!
“剛出生的幼兒,摔壞了腦袋算誰的?”
習慣性逃避一切難題,先開口吐槽,不過發出的聲音還是:“咕呱!呱咕呱!”
說不出言語,爬不起身,蒙不上臉,躺在草堆裏,陸寶隻覺得萬念俱灰。
沒錯,四肢都變成了蹄子,兩眼的視角比人類大很多,但是中間部分被嘴唇遮擋了一小塊,視線也沒人類那麼遠,這就是一隻標準的偶蹄目哺乳綱真鹿亞科梅花鹿小崽子。
“老天爺,你玩我!”
作為一名業績平平的炮灰業務員,最大愛好是窩在出租房裏做宅男,隻是心血來潮想要勤奮一下,交叉路口紅燈亮起時為派發幾張傳單跑到排隊的車裏去而已,怎麼就遇上馬路殺手,突然到了這個世界?
你個臭司機看不慣我沒車一族亂穿馬路擾亂交通,也不用轟著油門惡狠狠地將我送到這個世界來啊!
“穿越就穿越,可這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呱咕呱!”
“能不能再死一次?讓我穿回去!”
“咕咕呱!”
剛出生的小鹿,大概沒有哪個有陸寶這麼噪呱得厲害,擔心引來捕食者,旁邊母鹿焦躁地把它身上的生產附著物舔舐幹淨,又用頭拱了陸寶幾下。
見陸寶不願意嚐試站起來,母鹿隻得側臥下身,將肚腹朝向陸寶。
膨脹的幾顆小咪咪,一股淡淡的乳香味。
會哭的娃兒有奶吃!
要不要吃?要不要活?
這一次思考持續了大概三秒鍾,陸寶就在本能驅使下乖乖湊過頭去吸吮。
比純牛奶口感好多了!
吸吮著乳水,餘光打量四周,免不得又胡思亂想:遠處是哪裏的原始闊葉林?林木茂密,花草繁盛,完全看不到半點人類痕跡。
樹梢與天空中各種五顏六色的歸巢飛鳥嘰喳嘈雜,樹枝上有鬆鼠時隱時現,大群猿猴在打鬧嬉戲,生態真心不錯!
信息時代生活的曾經裏,陸寶屬於樣樣通樣樣鬆的典型,憑借各種生物外觀,他最多能認識小半常見的生物。
現在除了能作出大概判斷處於溫帶氣候,而現在估計是草木繁盛的夏季外,再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