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黑夜總是漫長而充滿遐想。
無論是上古時期的諸神,或是遺落人間的神器,或是精靈族,或是邪惡的炎魔,萬物總是遵循著最公正的真理,而那真理也隻有這頭頂的星空才能明了,因此,在這星空麵前,哪怕是那些傳奇,也顯得無比渺。
而我們人類,在這無盡的深淵麵前,就仿佛一粒塵埃。
人類曾有過輝煌的時代,但那也許都是吟遊詩人的欺騙,可洛琴帝國的洛蒂女王曾告誡我們,人類啊,毀滅會給予我們涅磐重生,而你們隻會變得更為懦弱和腐朽。
是啊,歲月會讓我們從諸神的朋友,變成徹頭徹尾的叛逆者,也因此,人類才會失去諸神的寵幸,哪怕是在這塊土地上自由的生活,也遭受著數之不盡的挫折。
我們何時才能真正的複興啊。
“該你了。”
丹尼斯特從地上一骨碌爬了起來,對我道。
交班的時間到了。
可是我卻一點都不覺得累。
死亡的陰影始終如影隨形,也許下一秒我就會死去,我希望珍惜現在的每分每秒。
丹尼對我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後坐在我的身側。
“睡不著?”
他靜靜的看著空,半仰著,一隻手承載著身體的重量,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
“嗯。”
我靜靜地答道,我知道他真正想的並不是這些。
“我也睡不著。”
隨後他道,然後閉上雙眼,仿佛下一秒就會栽倒。
我有些不知作何答複,便順著他的話問道:
“擔心?”
他緊閉著雙眼,皺緊了眉頭,一下子坐了起來,低著頭深深地歎氣。
然後他輕微的搖著頭,仿佛在否定什麼,也仿佛在拋棄腦中的胡思亂想。
“不知道。”
半響,他道。
也許是受到他的影響,我的思緒也變得無比的混亂,我開始產生了深深地絕望,誰也不知道明會發生什麼,我們這隊隻剩下這最後的六人,而我們與索利斯的主力部隊失去聯係已經有兩個多月了,或許是三個月。
並且在嚎哭深淵附近,沒有魔法或者法器,很容易失去方向感。
從迷失在這裏到現在,我們總是在不停的繞圈,走出嚎哭深淵對普通人而言實在不是那麼簡單。
丹尼突然按住我的手臂,低聲道:
“聽。”
亡魂之林中寂靜無聲,白會有嗜血鳥得怪叫,而夜晚死寂的讓人難以忍受。
但在這片寂靜之中,仿佛有細微的窸窸窣窣聲。
我和丹尼對視了一眼,然後不動聲色的躲藏起來。
我們叫醒了其他四個人,在他睜眼的一瞬間讓他看到我們噤聲的手勢,他們迅速的反應過來,然後我們分別躲藏在左右兩個角落的石頭後邊。
我的雙手緊緊的握著腰間的劍柄,但保證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響。
窸窸窣窣的聲音仿佛對此毫無防備,漸漸接近我們,而聲音也漸漸清晰可聞。
我們很快知道,無論他是什麼,也許不是衝我們而來。
從漆黑的暮色中,鑽出一個有些壯碩的身影,隻見他好像發現了什麼,然後躡手躡腳的前行,似乎突然生出一些警戒的念頭。
我有些緊張,兩個多月了,我們碰到過兩次獸人的大部隊,但都有驚無險的躲過。
而且我們還從未見過落單的獸人,這片亡魂之林中有太多的獸人亡靈,獸人輕易不會來這裏,因為他們認為慘死的獸人亡靈會仇恨那些曾將他們拋棄的同胞,即使來,也隻有通往前線的部隊。
他越來越接近我們,這仿佛是個毫無經驗的獸人,我甚至在黑夜中可以看到他的雙手在不停的攥緊武器,並微微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