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字典,魏安然完成任務一般大鬆口氣,將桌子上那張薄薄的新版《合居守則條例》往她麵前推推,目不斜視地出門去部隊。
至於餘光又掃描到了些什麼,偵察兵出身的魏連長可不會告訴別人。
雲相思好笑地拎起那張紙,上下再瀏覽一遍,下意識地分析起他行雲流水一般的字體。
書麵幹淨整潔,明他比較注重形象,不會是個邋遢的人,這點從家裏的整潔程度便可窺見一斑。
字體不大不,筆畫有力流暢,字體結構緊密均衡,明他是個認真謹慎,思慮周全,又擅長跟人相處的人。
雲相思無聊地笑笑,將那張她看起來十分無趣的紙張隨意折成飛機,咻地一下扔出去。
紙飛機飛得挺遠,她一下子來了興致,跑過去將它撿起來,用盡全力又扔飛出去,嘴裏情不自禁地發出清脆的笑聲。
嫌腰間纏著的浴巾礙事,她一把將它扯下,同時將脖子那勒得不舒服的扣子解開,痛痛快快地玩起來。
魏安然緩緩將剛開了條縫的門關上,輕手輕腳地下了樓梯,腦子裏充斥著清脆悅耳的笑聲,還有那兩條蹲蹲起起的大白腿……
看她玩得這麼瘋,病應該全好了吧?這麼大人了,難受會知道自己吃藥吧?
可是她還不識字,不知道藥的用量。
不過他已經留下字典給她了。她那麼聰明,肯定會用吧?
魏安然神思稍微有些恍惚,沒記起要批評雲相思不尊重條例的錯誤。
雲相思瘋玩了一氣,體力不濟,打著嗬欠,拖著腳步回到臥室,撲倒在床上,幸福地睡了過去。
睡得香甜時,隱約有吵人的敲門聲響起。
雲相思夢裏頭還以為躺在嘈雜的醫院裏,有事會有醫生護士處理,跟她這個混日子等死的人沒關係,壓根就沒醒。
後來就十分安靜,雲相思越睡越沉,最後是被一陣飯菜香給饞醒的。
她閉眼皺眉掙紮半,賴著不肯起床,可是造反的肚子不肯配合,咕嚕嚕叫著,吵得她睡不著。
她歎口氣,迷迷糊糊躺了一會兒,想熬過那股久違的饑餓感。半分鍾後才記起,自己重生了,沒有冰涼的藥液灌進身體,她需要主動覓食才行。
這樣一想,肚子更加鬧得歡,她好心情地揉著眼睛打著嗬欠往外走。
魏安然瞧著她懶散的樣子,皺眉想訓斥一句,對上她因為抬起手肘揉眼睛而上縮的襯衣下擺,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冷著一張臉把菜盛盤,重重放到餐桌上。
雲相思正往牙刷上擠牙膏呢,聽見這重重的一聲,不以為意地扔過去個眼神,被房門擋著瞧不見外頭客廳的情形,沒當回事地繼續刷牙洗臉。
魏安然把熱好的饅頭端上桌,解下圍裙丟在椅背上,一屁股坐下,半點胃口沒有。
雲相思洗完臉出來,自覺地坐到他對麵,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醋溜白菜嚐嚐,滿意地眯起眼,豎起大拇指誇他。“手藝不錯嘛。”
魏安然見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心裏的火又躥起來。
“你發燒了?”
壓抑冷峻的問話引來雲相思的疑惑,她咬了口饅頭就著,無辜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