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咋又鬧開偷菜的事了！一的沒個消停！雲相思，我就知道是你！今兒又被誰逮著了？偷什麼了？誰嚷嚷的抓賊？”
於正海住在三單元，正好對著這片菜地。中午肖楠她們婦聯開會不回家，他正在手忙腳亂地給於陽熱飯呢，就聽見於陽興衝衝嚎了一嗓子“爸快出去抓偷”。
於正海探頭看了一眼，嚇得趕緊兩大步衝過來，把半個身子都探出陽台窗戶外頭看熱鬧的兒子提溜回來，高舉輕放地拍了他肉墩墩的屁股兩下，不放心留他一個人在家，把兒子往胳膊裏一夾，大踏步地下了樓。
雲相思也就跟他還算熟悉，跟他打聲招呼。
“於營長，你仔細看看，這是魏安然的菜地。李副營長家的李兵非要我在偷他們家南瓜。”
李兵一口咬在白曉蘋手腕上，衝著樓上扯著嗓子嚎：“媽，媽恁快下來！偷菜賊又在偷咱家菜了！上回剛偷咱家蔥，這回又在偷咱家南瓜！恁快下來，找俺爹打死她！”
王霞正蒸著兒子點名要吃的南瓜飯，心裏頭還惦記著下午要去見肖雲的事兒，正不順氣，恍惚聽見李兵幹嚎的聲音，沒好氣地衝去陽台，還沒推開窗戶呢，已經罵上了！
“南瓜南瓜！就知道吃南瓜！恁就是個南瓜腦袋！吵什麼吵，南瓜在鍋裏蒸著呢，呃，咋這多人呢？兵兵，飯快熟了，趕緊來家吃飯，玩得不著家，等恁爹知道了揍恁！快來家算算術！”
王霞對上這麼多雙眼睛，一時間也有些怯場，虛張聲勢地揚揚手裏的鍋鏟，啪地一聲把窗戶給關上了。
一片靜默。
有人聲嘀咕一句：“王霞他們家沒種南瓜吧？”
眾人麵麵相覷，誰都沒了話。
“胡！俺家咋沒種南瓜？這不都是！俺都吃好幾回南瓜飯了，好吃著咧！恁們怎麼都不抓壞蛋！她偷俺家南瓜，是偷菜賊！媽，恁快下來！咱家南瓜都快被人偷跑了！”
李兵一見這些大人全都站著不動彈，怕以後沒南瓜飯吃，急得又扯著嗓子嚷嚷起來。
“你快別喊了。你們家沒種南瓜，這南瓜就不是你們家的。你吃的南瓜都是偷來的，你才是偷菜賊。”
於陽被他爹夾著，抬起腦袋奶聲奶氣地著，一雙大眼睛骨碌碌轉，一看就是個機靈孩子。
“恁胡！俺爹俺媽了，她是偷菜賊！俺們是抓壞蛋的英雄！要把他們都趕出部隊去！恁再胡，俺叫俺爹打死恁！”李兵抓起一把土衝著於陽扔了過去，還不忘衝著下頭菜地裏的雲相思使勁吐口水！
“夠了！”
於正海哪裏舍得寶貝兒子受欺負，大喝一聲，鎮住撒潑的李兵，看看還吸溜著鼻涕的屁孩子，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
“蘋蘋，下班了怎麼還不回家吃飯？下午上班該遲到了。”
二單元門口下來一位利索的大媽，精精神神的，笑著喊菜地邊上的女兒，不忘記跟周圍鄰居打聲招呼，眼中閃過好奇。
“媽，我爸在不？快叫他出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