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朗家的房子建在半山腰,夜裏看不太清楚,反正雲相思拿手電筒照一照,沒看見圍牆的邊。
看門的狼狗早叫吠叫出聲,被手電筒的光一挑釁,叫得更加凶狠激烈。
“誰?”門房開門,在鐵柵欄裏邊大聲喊了一句,沒有試圖安撫躁動的狼狗。
“福伯是我。”
雲朗趕緊出聲,詫異地看了身邊的雲相思一眼。
雲相思無辜回望,緊緊攥著手裏的手電筒,被勾起跟魏安然月夜驚魂狼口逃生的驚險經曆。
那男人現在到省城了吧?打電話找不著她,會不會又自己一個人憋著生悶氣,然後再賴到她頭上,她嬌氣,非要惹得他晚上睡不著覺。
雲相思抿嘴笑笑,跟雲朗進門。
福伯還在不住叱著反常不聽話的狼狗,對雲朗揮手示意。
“少爺你快帶客人進去,這些狗可能是憋了這麼些日子,有點人來瘋,我訓訓它們。姐別怕,我們家狗是經過訓練的,可聽少爺話了,它們就是看見您太興奮,這是在表示對您的熱烈歡迎呢。您快跟少爺進去,別怕,不咬。”
雲朗推著自行車隔開雲相思跟那些激動的狼狗,還不住納悶地嘀咕。
“今兒是有些不對頭啊。難道真是看出你有什麼不尋常,所以才這麼興奮?哎,雲相思,你是不是沒什麼動物緣,就是狗攆雞追不受待見的那種?”
雲相思冷冷斜他一眼,很想對他一句,親,你真相了。
“我就見著你成追著我屁股後頭跑了,你是不是不待見我,人心隔肚皮的,我也不知道!”
雲朗短促輕笑,聲音十分不自然。
“雲相思你別總紮我啊,像隻刺蝟似的,我這不是開個玩笑麼。”
雲相思半點沒防備,意外照到前頭雲念白那張沒人氣兒的冷臉!周圍都黑漆漆一片,這實在太考驗她的心髒了!
她趕緊把手電挪開一點,穩著突然間加劇的心跳。
“雲先生,冒昧登門打擾,你好。”
雲相思客氣地打聲招呼,聲音壓抑而清冷。
雲念白隱身黑暗中,語氣冰冷不善。
“雲朗,你怎麼把她帶回來了?胡鬧!放學不趕緊回家,總跟些別有居心的人在一起,你太不像話了。”
雲相思趕緊拉住要炸毛回嗆的雲朗,低聲:“你先把東西帶進去,一會兒該涼了,我正好跟你父親有話要。”
雲朗聲音帶著火氣。
“你跟他能有什麼話?聽他罵你?雲相思,是我邀請你回來的,你不用在意他,跟我進來!”
雲相思拍拍他肩頭,親昵地威脅他。
“你敢不聽我話?那我可真走了啊。快進去吧,我跟他完就沒事了,好冷的。”
雲朗吐出口氣,把車子往院子當中一停,拎著袋子進門。
“我給你拿外套,你等我。”
雲念白安靜站著,語氣冰寒而顯得譏誚。
“你在利用朗?”
雲相思失禮地拿手電筒照照他的臉,見他本能地眯起一雙跟雲朗極其相似的眼睛,滿意地移開光線。
“雲先生,時間不多,我,你聽。”
“雲朗確實告訴了我你家的一些陳年舊事,我今來,也確實想幫他安撫開導一下尊夫人。但是,別插嘴,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