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看著丟給他個大白眼後，真就聽話地悻悻進屋的張翠英，驚奇地瞪大眼睛。
雲相思看得噗嗤一樂，這個李老師還是太年輕啊！
楊彩鳳擦擦眼，臊紅著臉過來跟倆人打招呼。
“李老師對不起啊，光他奶年紀大了，您別跟她一般見識。相思，多虧你來了。”
楊彩鳳著聲音又哽咽起來，慌得李老師胡亂擺手。
“沒關係沒關係，老人家的也沒錯，我確實，哎喲。”
雲相思使勁踩他一腳，開始懷疑這麼二的男人，真的能當楊彩鳳後半輩子的依靠嗎？
難道，這才是那個戀愛中男人智商為零定律的標準範本？
“李老師，你不是要跟彩鳳夏令營的事情麼？楊光來，跟阿姨進屋。還沒吃早飯吧？阿姨帶了好吃的雞肉粥。”
楊光不領情地搖頭，緊緊依偎著他媽媽。
“我不要進去！她老罵人。”
孩子的反應總是最直接真實的，楊光記得媽媽剛才的教導，克製脾氣，卻不肯張嘴稱呼奶奶了。
雲相思看一眼屋裏張翠英複雜的神情，莞爾一笑。
“那你也在這聽聽夏令營的事情，阿姨覺得你該去，有許多夥伴一起玩，不用聽罵人。”
楊光眼神一亮，期待地看著楊彩鳳。
楊彩鳳溫柔地摸摸兒子的頭，衝雲相思點點頭。
“相思你先進屋坐吧，我跟李老師先在外頭會兒事兒。”
雲相思笑眯眯地進屋，衝著炕上扭過頭不看窗外也不看自己的張翠英打招呼。
“大媽，你吃了沒？我帶了粥。”
張翠英撇嘴。
“一點子粥也當稀奇東西送。”
雲相思不以為忤，笑眯眯地坐到椅子上，把飯盒擱下。
“大媽，您這麼一大早上來，是看孫子來吧？我聽彩鳳，您剛做了外婆，正忙著給閨女做月子，怎麼有空過來？”
張翠英想起不省心的女兒，臉色不好看。
閨女不爭氣，生了個丫頭片子，壓根指望不上。將來她百年之後，還得靠楊光給她摔盆上香。
“我自己兒子家，想來就來。”
雲相思一聽她回避話題，絕口不提一心偏向的閨女一家，就明白這其中肯定有事。尤其剛才一提楊光給她養老送終的話題，老太太立馬消停下來，這麼一聯係，她心裏大致有了點譜。
有所求就好。
雲相思不再多操心這事，隨手翻著楊彩鳳縫紉機上做到一半的衣裳。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沒規矩，上人家家裏隨意翻東西！這都是別人花錢要做的衣裳，你弄髒了要賠錢的！”
張翠英一巴掌拍掉她的爪子，輕輕拍拍布料上看不見的灰塵。
雲相思淡淡一笑，懶得跟她計較。
像張翠英這樣活了大半輩子的老人，三觀什麼的早就根深蒂固了，想一時半刻扭轉她的性子，那不啻於癡人夢。
或許隻能等“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那了。
“你是做什麼的？看你的樣子也有二十了吧？找婆家了沒？哪個村的？家裏幾畝地，婆家幾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