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相思默默流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對麵表露詢問關心的美人。
良久，她輕笑歎息，抬手擦去臉上的淚痕。
“老師，您這一手，可比方南的催眠術都要厲害。”
宮如玉詫異揚眉。
“你？”
雲相思點頭。
“我跟宮少接觸過，少不了要經受考驗。老師，我覺得您這一雙妙目渾然成，不是後培養的演技所能達到的境界……”
宮如玉淺淺一笑，目中便有如百花盛開，春光無限好！
“你這話武斷了，有秘訣的。”
宮如玉妙目流轉，猶如二八芳華的妙齡少女，叫人深陷其多情目中，完全忽視她眼角淺淺的皺紋，還有光華漸褪的黑發。
雲相思讚歎地看她，洗耳恭聽。
“多無益，你來。”
宮如玉領著她去到一樓的換衣間，麵對穿衣鏡，叫她仔細對比感受。
雲相思其實知道一些關於表情肌的運動理論，很快掌握住其中訣竅，眉眼靈動，一張清秀的臉瞬間生動起來！
宮如玉滿意點頭。
“能收到你作為我的開山並關門弟子，是我的榮幸。可惜我時日無多，不能指點你太長日子。要領你掌握好，以後持之以恒地不斷修煉，總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一。”
雲相思嫣然淺笑。
“窗戶紙雖然薄，想捅破也不容易，是老師的點撥之功。”
她俊目橫飛，神采飛揚，盡顯朝氣！她兩輩子都沒顯露過的朝氣！
宮如玉欣慰地笑。
“你太聰明，哪怕沒有人提點，你自己也會慢慢領悟的，我也隻是錦上添花而已。”
雲相思收斂笑容，好玩地擺出一張麵無表情的蒼白麵孔。
“老師，我特別好奇那些演屍體的都是怎麼保持一動不動的。我試過，呼吸的震動啊，睫毛什麼的，特別不好控製。”
宮如玉失笑，調整呼吸。
“你看。”
她做出一個空洞的表情，真正的像是失去生命一般，五官沒有任何細微的動靜，眼神也一片荒涼。
雲相思倒抽口氣，忍著想要伸手試探她的鼻息的衝動。
神乎其技！
“老師你太牛了！教我！”
宮如玉含笑點頭，疲憊地坐回椅子上。
“這些其實主要靠練，竅門是有，但也隻是一點輔助手段，重要的還是要練。像是跳舞一樣，練習對身體肌肉的控製程度，表情也是可以練的。”
雲相思重重點頭，扶著她回客廳喝茶。
“老師，您當初是怎麼做演員的？”
氣氛正好，雲相思自然而言地詢問其這個盤桓心底的問題。
帝都宮家的大姐，在那個年代跑去演戲，算是不務正業吧？也難怪雲念白跟宮如玉隱身A市這個偏僻的地方，是被家族放逐了嗎？
宮如玉淡淡一笑，神情顯得有些恍惚，卻依舊美得叫人移不開眼。
“我母親是梅先生的鐵杆戲迷，我時候跟著聽戲，耳濡目染，就對演戲產生興趣。直到後來，認識了念白，出於工作需要，我便踏上拍戲的路，一晃眼，一輩子便過去了。”
宮如玉的聲音很美，本身音質很脆，話的語氣又帶著一股不出的柔情韻味，聽起來既帶有北方女子的爽利明亮，又有幾分江南水鄉女子的柔情入骨，過耳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