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相思注意到,有兩支快艇被放了出去,上麵坐著荷槍實彈的戰士,應該是去偵查追蹤行凶的船隻。
她沒有多在意這些,與宮千守的生死未知相比起來,報仇什麼的,毋庸置疑地要往後放。
軍醫很快很快處理好傷口,將宮千守抬上擔架,送進船艙裏的醫療室。
雲相思沒有跟過去。
她默默坐了一會兒,遙望著身周汪洋,矯情地覺得自己就像是一片在水麵上漂浮的浮萍。
命運半點不由人。
她輕歎口氣,起來活動手腳。
好一會兒之後,身體才有了點熱乎氣,太陽已經升起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本來隻是一趟安葬老師的平靜旅程,沒想到搞出這麼多事情來。
她事先怎麼都想不到,還需要準備另一身衣裳換,現在也隻好忍著了。
不然能怎麼辦?不認識的戰士的衣裳,她不想穿;最合適的是穿雲朗的,可是在雲念白怒氣勃發到失去理智的舉動之後,她並不想再次刺激他。
已經夠亂的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雲朗換了一身海軍服出來。
雲相思瞄了一眼,知道是跟船員借的,不在意地收回眼神,繼續做著亂七八糟的熱身運動。
“你還好嗎?”
雲朗看了“活蹦亂跳”的雲相思一會兒,張張嘴,問出一句尷尬的話。
他腦子裏想的全是雲相思貼在宮千守嘴上,為他渡氣的畫麵。
心口悶悶的不舒服,他目光不自覺地往她淺粉的唇上流連,不無嫉妒地想著,她從來沒有親過自己的嘴。
雲相思看他一眼,沒有回答這個無意義的問話。
她很好,不好的是宮千守。
雲朗也沒有期待她回答,動動唇,向來辯才無礙,總拿各種演講辯論比賽冠軍的嘴巴,像是凍僵了似的,笨拙地想不出合適的話。
“你冷不冷?”
雲相思又看他一眼。光風霽月的少年濕發一綹綹的,看起來少了許多燦爛華美,多了幾分可憐巴巴,有點可愛。
“冷啊,所以我在讓自己熱起來。”
雲相思隨意答了一句,腦海裏不期然地響起魏安然的那句“摩擦生熱”,連帶著那些火熱的畫麵劃過腦海,她的臉無由地慢慢紅了起來。
雲朗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轉紅的臉色,還有含情如水的目光,臉色迅速冷沉。
“你在想誰?魏安然?”
雲相思看他一看,微微氣喘地停下動作,大張著手臂,叫海風吹拂身上的濕衣。
“是。”
她沒有半分猶豫逃避,光明正大地承認了他的猜測。
雲朗眉頭皺起,沒有像之前那樣,明確地表達自己的不滿,甚至耍賴一般抱著她提出各種過分要求。
他從來都是個聰明的孩子,對雲相思又是下了心思研究的,自然明白什麼時候能做什麼,不會觸碰到她的底線。
雲相思哂然輕笑,微微眯起眼,仰臉迎接太陽的恩賜。
如果這世界上真有某些超自然能量的存在,那麼請接收我最誠摯的祈禱。
我,雲相思,願意分我一半的壽命,給予宮千守,願他平安順遂。至少比上一世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