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雲相思禮貌地對他點點頭,並不介意他銳利的審視。
這是人家的職業需要。她不但不能抱怨,還必須主動配合,這是身為公民的義務,也是對這些不辭辛勞,鞠躬盡瘁尋找案件真相,捉拿凶手,撫慰受害者的人民公仆們的敬意。
高建春點點頭,沒有著急話,繼續默默觀察這個他看不透的姑娘的一舉一動。
“媽,你哄了我半,背過身你就哭起來,還招我大媽也跟著哭。你真是的,人家已經夠難過了,你還要人家想好話兒來哄你,你不疼我了。”
雲相思心疼地看著周蘭英止不住淚水的眼,顧不得外人在場,撲進周蘭英寬實的胸懷裏,扭著身子撒嬌。
周蘭英趕緊抱緊她,唬得輕拍了閨女後背一下。
“這孩子,淨胡鬧!沒見媽坐炕沿上嘛,晃到地上再摔著你可怎麼好?”
周蘭英輕拍了閨女一下,那力道比拍蚊子沒重了多少,可她還是心疼得馬上又揉又哄,後悔地連聲問:“打疼了沒有?媽不是有意的啊,媽就是嚇壞了。媽給揉揉。”
高建春看得眼皮子直抽搐。
眼前這有愛的一幕,如果抱著的是個不滿十歲的女孩,那當然沒問題,可換成眼前一米六五左右的大姑娘,那就有點傷眼睛了。
他輕咳一聲,推斷這位看不透的姑娘就是因為爹媽不合常理的嬌慣,才養成了很多跟同齡人格格不入的反常神情舉止,也無怪乎他一時拿不住脈了。
“咳,這位就是你家千金吧,長得可真好。就是她滾在地上,把想要行凶的凶手絆倒的吧?”
高建春隨和的語氣像是在聊,叫人生不出丁點防備。
周蘭英摟著寶貝閨女要上炕,雲相思製止了她,依偎在她懷裏挨著炕沿站著。
“嗯,是我。”雲相思抬頭打量麵前一身樸素新衣的警察,心裏也有了大致的判斷。
這是個很堅定又睿智的人,沉穩內斂,外表親切,善於傾聽分析,卻不會為別人話裏頭的情感所左右。
很適合做警察呢。
還這麼年輕。
雲相思敏銳的第六感沒有察覺他身上帶有任何惡意,自然而然地對他露出一個真誠的笑意。
“您想問什麼就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高建春挑眉,這談吐,可不是一般村裏女孩子。
“我能冒昧地詢問下你的基本情況嗎?”
雲相思無可無不可地點頭,警察查戶口當然問得仔細,尤其還出了這麼大的案子。
“我叫雲相思,我爹雲海,我媽周蘭英。”她手指輕柔地指指,沒忘記雲河家四口人。“這是我大伯一家,親的。”
她強調的最後倆字,逗樂了雲河家四口子。那副女兒的嬌憨姿態,也引來高建春難得的真心笑意。
雖然隻是驚鴻一瞥,還是瞞不過雲相思正視他的眼神。
“我屬兔的,周歲18,目前在城裏夜校讀書,給晨報寫過幾篇文章,筆名雲果。”
她交代得很詳細,並不覺得跟派出所的同誌有什麼隱瞞的必要。
“你那哪是寫過幾篇文章,是很出名好不好!”雲江山與有榮焉地詳細介紹。“我這妹子是著名作家,陽曆年的時候,還在晨報出了一版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