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魏安然緊張地低聲問,湊過來看她白嫩的指尖。
“沒事。”
雲相思默默感受一圈自己的身體,動動腳趾頭,發覺每一處零件似乎都運轉正常,鬆了口氣,放下手指。
“放回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作用,總覺得那詭異的血痕似乎變得呆板了些。
這是一種莫名的感覺,因為在她感覺,血絲的形狀顏色深度,似乎完全沒有發生任何一丁點的變化。
魏安然接過手串,不放心地凝神打量片刻,也覺得有股不出的別扭。
他看一眼旁邊緊張得舉了半筷子忘記放下的雲江山,把到嘴的問話咽下去。
現在不是詢問的好時機。
“叫他們睡這兒?”
雲相思打量倆手長腳長的男人,不確定地問。
問題關鍵是,她爹媽睡哪啊?
“就睡這吧。安子睡西屋有個照應。紅豆你跟我叔嬸子去我家擠擠。”
周蘭英端著一大碗疙瘩湯過來,雲海則端著一托盤白米飯,還有幾個雪白的大饅頭。
“紅豆去跟秀麗擠擠。我去我弟妹那陪陪她,偉平前幾也跟著進城上學,老頭子你跟偉良擠擠也睡得下。”
這樣的安排很好,雲江山也沒什麼意見。
魏安然瞅瞅水靈靈嫩呼呼的媳婦,微微沉了臉。
雲相思撚著手指頭發著怔,沒留意他的不爽。
魏安然又被媳婦當麵忽視,氣憤得不能自已,反正坐著的都是家裏人,他也懶得避諱,一把將走神的媳婦抱進懷裏坐著,夾起一塊嫩嫩的魚肉,挑揀幹淨魚刺喂到她嘴裏。
“手痛?我喂你吃飯。”
他還知道扯出個借口遮遮羞,倒是把雲海周蘭英還有雲江山給看得不自在。
雲江山連咳兩聲,曬得發黑的臉微微泛紅。
魏安然泰然自若地給媳婦挑魚刺,很自然地關切他的親事。
“江山哥,你也老大不了,家裏沒給你對象?你常往鎮上跑去開會,就沒認識個把家裏有大姑娘的老爺子鎮幹部?”
“要我,眼光還是放高點好。俗話,爹熊熊一個額,娘熊熊一窩。找媳婦可得找個明事理家教好的,才能教出好孩子來,省大半輩子心。”
他得一套一套的,熟練地給媳婦挑魚刺喂魚肉,間或自己也吃一筷子雞塊,十分滿足。
“雖然像我家思思這樣好的媳婦是打著燈籠也難找了,不過你也可以退而求其次,往鎮上老幹部老教師家裏頭踅摸踅摸。有眉目了一聲,我幫你提親去。”
“這可不是我有什麼門戶之見啊,首先咱條件不差,咱這樣的家庭,誰家閨女嫁過來都不屈,是享福的命。”
“其次,江山哥你眼光得放遠,以後要往上走,挑媳婦最好是助力,不然以後連話都不到一起,淨幹仗了,你的政治前途也就到頭了。”
雲江山認真聽著,像是聽鎮長做會議報告。
雲海跟周蘭英插不上嘴,在一邊安靜吃飯,笑眯眯聽著,對女婿肯點撥自家侄子十分滿意。這才叫一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