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實的大爺依舊拘謹,對麵的姑娘們依舊內向羞澀,好在雲相思也是很能自得其樂的人,大家一路相安無事地到了帝都。
出了火車站,看到不遠處的郵筒,雲相思忙把車上寫好的明信片投了進去。
這可是答應過周偉平朋友的,往後還要每月一封,電話更要每周兩次。
雲相思想起朋友強忍著眼淚的可憐模樣,嘴角彎起,淺淺的梨渦若隱若現。
拖著行李站了幾站公交,雲相思累得腳跟有些發酸。
這個年過得實在太過懶散,一趟長途火車坐下來,就覺得疲憊不堪。
章霖從背後趕上,接過她手裏的行李箱,另隻手插在褲兜裏,跟她並排慢行。
“老師你這兩會來,叫我放學早點過來,還真趕上了。”
許久未見,他嘴巴倒是客氣了不少。
雲相思有些受寵若驚,又自覺好笑,抿起嘴轉眼打量他單薄的穿著。
“少年人火力旺,可也不能光要溫度不要風度,耍帥不是這樣耍的。再了,男人更要注重內涵,啊,像你這樣的毛頭子是不會理解的。”
雲相思笑眯眯地挑起戰火,意外地沒有接到毒舌少年的還擊。
章霖僅僅瞥了她一眼,一句話不地快走兩步,將她落在後頭。
雲相思緊趕兩步,想要瞧清他的表情。章霖背後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大長腿一跨,輕易又將她甩開。
雲相思眨眨眼,不做這樣的徒勞無功之事。
少年心事如海底針,她還是別費神去猜了。
一個雲朗就夠她頭疼的了。
雲相思想起心頭盤桓不去的跟佟妙妙的那次會麵。
佟妙妙大哭,她起身去結賬,聽見趴在桌子上埋頭痛哭的佟妙妙抽抽搭搭地訴心裏的委屈。
“我們時候就約定過,將來要生很多很多孩子,男孩子要叫雲佟,女孩子要叫雲佟佟……”
想起這幾句話,雲相思腦中又是一陣轟鳴,腳下踩空,差點摔了下去,幸好前頭台階上的章霖及時拉了她一把。
“走路看路。”
章霖不悅地瞪她,等她回過神站穩才鬆開手,索性等她走在前頭。
“謝謝。”
雲相思強笑道謝,臉色有些蒼白,卻不是被嚇到的。
雲佟。
原來是這個雲佟,而非她一廂情願以為的雲童。
真相總是來得猝不及防,哪怕已經過去兩,她依舊震撼得不能自已。
也對,當初男孩病友住進來時,她已經沒多餘力氣下床散步了。
她每攢下的力氣隻夠挪到廁所去一趟而已,來回都累得近乎半昏迷狀態,又被護士貼身攙扶著,哪裏還有精力去看他床頭的病床卡!
原來大家口中的“雲童”,其實是“雲佟”!
怪不得她總覺得雲朗熟悉,能在他身上看到病友的影子。
卻原來不是雲朗像雲童,而是雲佟像雲朗!
怪不得她總想補償雲朗,原來真是她欠他的!欠他們一家子的!
可為什麼印象裏,病友也沒有親人探望看護?雲朗跟佟妙妙後來怎麼了?
雲相思努力做著深呼吸,使勁壓下那股激烈翻騰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