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相思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
她眨眨眼，一摸額頭微微有點汗濕。
時隔這麼久，又夢見那白霧了。
這意味著什麼？
雲相思伸手按按溫熱的肚皮，沒有動靜。
她徐徐吐出口氣，睜著眼望著花板上沒有收起的花球發愣。
難道，是顏雅茹出事了？
不，是雲紅豆出事了？
雲相思輕輕咬下嘴唇，用力咬了一下，刺痛的感覺叫她腦中清醒。
她拿起電話，熟練地撥出那串電話號碼。
“宮少，是我。打擾你了嗎？”
“有事？。”宮千守言簡意賅，態度顯得有些冷淡。
雲相思知道這是他放鬆時的樣子，不以為意。他既然叫她，就是方便聽的。
“宮少，顏雅茹怎麼樣了？”
雲相思跟他沒什麼避諱，直言詢問。
“方南在問，你別擔心。”
宮千守正麵回答，仿佛也沒覺得這需要跟她保密。
“嗯？”宮千守突然發出一聲疑問，很快對著話筒簡單一句。
“昏過去了。”
雲相思恍然，心裏踏實起來，客氣道別。
“那你忙吧，我就是擔心她出來亂話，挺麻煩的，所以問一句。”
雲相思半真半假地解釋一句，掛了電話。
方南問話過程中昏過去，這並不值得專門報告宮千守，何況還有她的示警一般的夢境。
難道，雲紅豆扛不住折騰，神智崩潰？
慶幸的念頭抑製不住地浮現腦海，盤旋不去。
雲相思深吸口氣，越想越覺得心裏踏實，神清氣爽的，不由得更趨向於這個推測。
也好。
被雲家顏家放棄的人，去了也好。
隻是不知道是否雲紅豆徹底消失，或者顏雅茹會醒過來，抑或再也醒不來。
雲相思又摸摸肚子，餓了，決定放棄這些擾人的念頭，吃飯去。
車到山前必有路，庸人自擾於事無補，靜觀其變吧。
推開門，不見人。
雲相思兩手揣兜，踢踢踏踏地上廁所。
倆狼狗安靜地握在狗舍裏，探頭看她一眼，喉嚨裏呼嚕兩聲，跟她打招呼，看著就是水足飯飽的模樣。
洗澡間裏有洗衣裳的聲音，雲相思探頭看了看，見是她爹，忙擼起袖子過去。
“爹我洗吧。”
“你進來幹啥，快出去，心熏著你再吐了。”
雲海慌忙趕閨女出去，兩隻手滿是老繭，皴得像老樹皮，連凍的紅色都透不出。
“鍋裏給你熱著飯呢，快吃。這點衣裳我洗就行。”
雲相思鼻子又發酸，好像懷孕之後，莫名就多愁善感了幾分。
“爹，我沒那麼嬌氣，我洗吧。你快歇歇，看你累成啥樣了。”
雲相思硬擠出一抹笑，要繞過去洗衣裳。
雲海蔫蔫的脾氣急了，手上濕著不敢推她。
“你這孩子咋不聽話了？就兩件衣裳，我洗洗就完了，你懷著孩子，別折騰。”邊他還邊唉聲歎氣的。“就得安子回來管你。”
外頭汽車喇叭響，雲相思臉色有些怪異，訕笑著往門外退。
“慢點，看路。”
沉著的四個字入耳，後腰上已經扶上一雙有力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