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過,雲染墨那個土匪頭子男生女相,他還嘴硬跟我強。看看我什麼了,你這個閨女往這一戳,活生生打他自己嘴巴。”
嚴全德得意地左右打量雲相思的臉蛋,大嗓門跟白震有一比。
“我馬上打電話,笑話不死他!”
雲相思哭笑不得地看著老爺子風就是雨地跑過去要撥電話,苦著臉有些不知道怎麼應對好。
“嚴伯伯!”魏安然高聲喊了一句,引起幾人注意,就連畫室裏的嚴肅都不放心地開門探頭看過來。
“嚴伯伯,”魏安然見老頭兒看過來,嚴肅著臉指著牆上一副裝裱好的畫問。“這畫是您畫的?”
他表情太凝重,把老頭兒都給問懵了。
“是啊,怎麼了?”老爺子下意識地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眯起眼,顯然眼睛已經有些老花。
雲相思也跟著看過去。
很漂亮的一副寫意魚嬉圖,兩尾金魚旁是大片蓮葉,蓮花含苞欲放,還有一點蜻蜓立在上頭,生動活潑的,挺有意趣,怎麼了?
“這畫不對。”
魏安然一本正經地搖頭,莫測高深地目視嚴全德,像是等老爺子自己發現不對,而他出於禮貌不好開口直接點明缺點似的。
“不對?”
嚴全德眯起眼站起身,電話也不扣上,垂落沙發上也不管。
魏安然一眼瞥過,不動聲色地昂然而立。
嚴全德眯著眼踱步過來,仔細端詳那畫,越看臉色越是難看。
雲相思看著他顫抖的山羊胡,還有青筋****的脖子,忍不住有些擔心他會不會氣得爆血管。
怎麼又生氣了呢?
魏安然應該隻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隨口一的吧?
難道恰巧又擊中老爺子的忌諱,引發藝術家癲狂症?
像是剛才畫到一半的畫,就因為被打擾到,他就要嚴肅把畫燒掉。
這麼差勁的脾氣,不會是因為魏安然的刻意引導,又發覺這副舊作中的不足之處,想要把這副畫也給毀了吧?
這也太暴殄物了!
要不她把這畫搶過來,送給溫言,豈不是兩全其美?
雲相思擔心地看魏安然一眼,魏安然回給他一個安撫的眼色。
魏安然無聲無息來到老爺子身後,伸手扶住他僵硬顫抖的身體,手指隱秘地在老爺子身上幾處穴道揉按兩下,舒緩平複他的氣血。
“嚴伯伯,子年輕氣盛,見識淺薄,信口開河,您別放在心上。”
他稍微使了點力氣扶著老爺子坐下,誠懇致歉。
“我是見到這蓮花開得好,岸上卻還能隱約見到一點桃花,便覺得這季節不對。我卻忘了南方氣候不同,花期肯定有所差異,這花要是特意養在院子裏的,那就更有可能同時吐芳爭豔了,是我露怯了,您別見怪。”
“那是粉月季!”老爺子恨恨瞪他一眼,頗有對牛彈琴之感。
魏安然態度越發窘然,厚著臉皮嘿嘿認錯。
嚴全德充耳不聞,端起熱茶抿了一口,眼神怔怔地看著那副畫出神,半晌沒話。
屋裏一時安靜下來,雲相思鬆口氣,衝著畫室門口的嚴肅笑笑,也端起茶水慢慢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