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午飯在詭異的氣氛中用完。
雲相思還想盤桓一陣,被嚴全德老爺子毫不客氣地逐客。
她明白老爺子不是針對她,明白,其實就是膩味前女婿湯文元,這才被遷怒了,索性通通送客。
“那個湯文元……”
“那個保姆……”
倆人同時開口,雲相思驚訝地微微張大眼,裝作生氣地瞪他。
“你不好好吃飯,居然在看什麼保姆!”
魏安然輕點她額頭,把一縷碎發別回她耳後。
“瞎什麼。我不信你沒看出點貓膩。”
雲相思沉默片刻,歎口氣。
“看嚴肅的樣子,事情不好辦啊。”
“有啥不好辦的,為母則強,斷了念想就好了。”
魏安然不以為然,放慢步子陪她慢慢散步回招待所。
他方向感向來好,記路是偵察兵的看家本事,有他在,雲相思省大半心。
“情非得已啊。”
雲相思又是一聲歎息,捂住額頭不許魏安然再點過來。
“幹什麼動手動腳的。”
“不許總歎氣,看三國掉眼淚,你操的哪門子心,顧好你跟兒子。”
魏安然拉下她的手,摸摸不太涼,握在手心裏不放下了。
雲相思又歎息一聲。
“你還是叫戚亮查查這個湯文元跟許燕兒吧,牆上的畫,你也看出來被動過手腳吧,嚴肅卻一直瞞著老爺子不,唉。”
魏安然不悅地緊了緊她的手,十分不以為然。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湯文元都離婚另娶了,還跟那個保姆不清不楚的,嚴肅自己看不開,怪得了誰。”
“要不我情非得已嘛。再精明能幹的人,也會有軟肋,由不得人的。”
雲相思一副曆盡滄桑的口吻,叫魏安然好氣又好笑。
“你這麼感慨,是有共鳴?”
“是呀。”她大大方方地承認,明亮的眼睛直直注視他的臉。
魏安然捏捏她的手,臉色很快恢複如常,隻耳根處還有點淡紅。
他本來隻是逗媳婦開心,沒想到收到這樣正麵的表白,堂堂北方漢子也不由得燒紅了臉。
“臉皮真厚。”
雲相思取笑他,悶悶的心情不由得大好。
“我想著這事少不得還得拜托溫言幫忙,給嚴肅安排個工作,淼淼上幼兒園,忙起來,就沒時間瞎想,慢慢也就淡了,不定還會有人給她介紹對象。”
魏安然安靜聽著,知道她在想辦法安排嚴家的事。他媳婦心善又心軟,他早知道會有這一遭。
“隻是這樣一來,就欠下溫言的人情。”雲相思有點擔心,不自覺地嘟起嘴。“不知道換成我爸的畫,他滿不滿意。不會是嚴老爺子的鐵杆粉絲吧?”
魏安然見不得她發愁,淺笑著安她的心。
“放心,嶽父的名氣比嚴老爺子大多了,送上他的真跡做賀禮,隻有露臉的份兒。嚴老爺子家裏那樣清貧,畫作肯定沒有大量流傳,物以稀為貴……”
魏安然停下話頭,跟雲相思對視一眼,眼底都有些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