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一戰之後,靖邊軍在最後的戰鬥中,全軍覆沒,幾乎無一人生還,統帥級的將官全部戰死。
所以,如果蔡婆婆的兒子當年參加的是靖邊軍的話,那他很可能已經是戰死五年了。
看蔡婆婆的表情,她自己心中,大概也是知道這個結果的,隻是沒有讓小菜菜知道這個殘酷的事實而已。
“婆婆你沒有其他子女嗎?”李牧忍不住問了一句。
在這個世界,可麼有什麼計劃生育之類的政策,一般來說,一個家庭中子女應該很多。
蔡婆婆歎了一口氣,仿佛是吐盡心中所有的悲傷和絕望,道:“老身的男人,曾是一個小軍官,十六年前戰死,身下有三個兒子,可是……唉,老大和老二,比老三更早就被征召入伍了,還沒有來得及娶妻生子,就戰死了,老三參軍前,終於娶了媳婦,可也就留下了菜菜這一個獨苗……”
李牧一下子呆住。
男人和兒子,都戰死了,這位蔡婆婆,心中該承受著如何濃鬱的悲苦啊。
命運對這樣一家,何其不公。
再看向小丫頭菜菜的時候,李牧對於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心中就充滿了同情和憐憫。
基本上是同齡人,這個年紀,本該是與父母在一起,像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子那樣享受爸爸媽媽的愛,可現在小小年紀,饑餓交加,為生活所迫,每日裏穿梭風雨,與奶奶一起出來賣麵,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一張小臉蛋,都快要餓脫相了。
發誓絕對不做聖母的李牧,這一刻真的是聖母心泛濫。
菜菜的命運,和李牧何其相似。
李牧從小也是孤身一人,沒有爸爸媽媽,與菜菜一樣,是被一位老人拉扯大,不過李牧更加幸運一點,他好歹還生活在一個和平的環境中,可以上學讀書,老神棍坑蒙拐騙,但好歹也算是也有一身本事,所以李牧還能上學,衣食無憂。
相比之下,菜菜的命運,就悲慘太多了。
一下子,李牧就決定,要幫這一對祖孫了。
他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某些想法。
而白衣女子顯然的神態,顯然也變得柔軟了許多,道:“按照我大秦帝國的律法,像是婆婆家這樣一門軍屬的家戶,是可以免稅賦,還享受撫恤,分田地,按照鎮上的米糧油價錢的漲幅,可以定期領一定數額的月錢,為何婆婆你……”
“哼,自從壞蛋鎮長上任以後,奶奶就再也領不到錢了,還要交租交稅……”菜菜忍不住道。
“菜菜,別亂說……”蔡婆婆連忙製止了小孫女繼續說下去。
街道上,人多嘴雜,在這裏說鎮張大人的壞話,被聽到了,傳到鎮長的耳朵裏,那還了得?前段時間,就有人因為背後議論鎮長大人,被割掉了舌頭。
蔡婆婆心中懼怕,不敢再做生意了。
她吃力地收起來了素麵攤子,擔著挑擔,帶著小丫頭離開。
白衣女子看了李牧一眼,最終也轉身離開了。
那一錠金子,被她以極為巧妙的手法,悄悄地放入到了蔡婆婆的麵盒中了。
李牧站在原地,目送蔡婆婆等人離去。
“小師傅,快走吧,你今天闖了大禍了……”
“小和尚,那馬三一定會來報複的,你趕緊換一套行裝,趁夜離開平安鎮吧,走的越遠越好,千萬不可停留啊。”
“是啊,亂來大師,那些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一些好心的居民,明裏暗裏都在勸李牧趕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