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請隨意,若是有什麼吩咐,隨時招呼妾身即可。”叫做白萱的老鴇微笑著道。
實際上,白萱不過三十左右的年紀,身形豐滿修長,肌膚白皙如玉,麵容五官精致到了極點,氣質也是如白雪一般,有一種出塵之感,真的很難將這樣一位美麗的女子,將青樓老鴇聯係在一起,就算是說她是一位大家族的貴婦,也一點兒都不為過。
李牧笑著點頭,沒有回話。
白萱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當然,值得她親自出迎的客人並不多。
離開李牧鄭存劍兩人桌子的時候,白萱心中還在暗暗猜測,到底這個看起來麵嫩的少年人,會是何方神聖,竟然讓知府衙門的紅人鄭存劍作陪,而且看那樣子,身份地位還在鄭存劍之上,且這少年人竟然沒有蓄長發,似僧非僧一般的短發,顯得英氣勃勃,眉宇之間自有一種飛揚的自信,單憑這份氣質,隻怕是來頭絕對不小。
白萱經營聞聖齋多年,察言觀色識人的本事,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一眼就看出來了李牧的不凡。
將負責一樓大廳秩序的幾個心腹媽媽叫到一邊,低聲耳語了幾句,讓她們都留意著李牧,千萬不要得罪了,一定要好生招待,然後,白萱這才放心了一點。
她暗暗將李牧的容貌記了下來。
因為她有一種預感,這個少年,會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日後,也許還會再來。
李牧卻是沒有注意到這麼多的細節。
他落座之後,故作鎮定,東張西望地打量聞聖齋的建築布局。
聞聖齋真的如同鄭存劍所說,是一個清館,不見胭脂俗粉,裝飾極為清雅,竟似是一處書館一樣,流露著一種清麗脫俗的書香之氣,周圍可見的小廝、侍女,也都是書生打扮,麵帶柔和的微笑,沒有絲毫的媚俗,反而更容易讓人怦然心動。
聞聖齋共分三層。
三樓穹頂宛如一隻巨大的透明玻璃碗一樣,竟然是透明的,這時月色已漸濃了起來,雙月高懸,潔白的月光照耀下來,透過玻璃,灑落在一樓大廳中,如一層皎皎白霜,更增添了幾分神聖素潔之感。
一樓是大廳,宛如酒樓,分布五十六個大小相似的紅木桌,此時已經基本客滿,宛如酒樓一般,有美酒佳肴,還有正中間舞台上的歌舞曲藝表演。
舞台上,清一色十六歲以下的妙齡美麗女子,猶如瑤池仙子一樣,表演風格都是極為清雅,月光灑落下來,正好照耀在這舞台上,讓這些美麗的女子仿佛是飄飄欲仙的月宮仙子一般,令人怦然心動。
當然,這些都是常規表演。
聞聖齋中的規矩,表演的清官兒,賣藝不賣身——實際上,聞聖齋中幾乎所有的姑娘,都是如此,除非是自願,否則,基本上沒有強迫姑娘接客這樣的事情發生,白萱的來曆背景,也不小呢。
時間流逝。
大約在地球時間晚上八點左右的時候,整個大廳裏,終於都坐滿了人,可以說是爆滿,有些來的晚了的尋歡客,沒有位置,隻好站在大廳裏。
“打聽清楚了,原來今晚,竟然是聞聖齋頭牌花大家的十日一次的開窗日,所以才吸引來了這麼多的人。”鄭存劍在大廳裏溜達了一圈,回來告訴李牧。
他口中的花大家,是聞聖齋的頭牌姑娘,藝名叫做花想容,據說曾是一位皇商家中的千斤大小姐,本名上官雲雨,生來容顏絕世,美麗到了極點,且身有異香,可以招來蝴蝶,是一位遠近聞名的大美人,且天資聰穎,精通詩詞歌賦,頗有文名,可惜紅顏薄命,命運多舛,十四歲那年,上官家因為卷入一起政治風波中而被抄家,父母兄長流放的流放,殺頭的殺頭,而她則被充為官妓,不幸落入教坊司,好在被聞聖齋的白萱媽媽所收留,才沒有被破身,這幾年捧了起來,名頭極大,是可以爭奪長安城花魁的人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