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懼,宛如惡魔之手,狠狠地攫住了他的心髒。
自從出聲以來,魏如虎這一生,從未經曆過這麼可怕的畫麵,就仿佛是墮入了恐怖夢魘之中,不管如何掙紮,都無法擺脫。
短短不到十息時間裏,魏如虎身邊所有的東玄仙門強者,盡數都斷頭,倒下,下墜。
他們算得上是東玄仙門的精銳。
但他們哪怕是死,也沒有看清楚,出手的人,到底是誰?
偌大的陣法幻境之中,就隻剩下了魏如虎一個人。
那些翩飛的蟬翼刀光,沾染仙血,越發唯美,似是火焰般綻放的鳳尾蝶一樣,帶著死亡的氣息,令人心悸。
魏如虎體如篩糠,瘋狂地顫抖著。
他已經快被嚇瘋了。
死亡,從未距離他如此近過。
那些翩飛的血紅色蟬翼刀光,任何一個,隻需要一次閃爍,就足以讓他與這個世界徹底告別。
“是誰?你到底是誰?”
他竭斯底裏地狂吼著。
“你出來,出來啊。”
目光朝著四周瘋狂地掃描。
終於,一個模糊的身形,在虛空陣法的深處,緩緩地幻現出來。
麵目逐漸明晰。
一張熟悉,但是卻令魏如虎做夢都沒有想到的麵孔。
“是你?”魏如虎難以置信:“怎麼會是你?”
因為出現在他眼前的這個人,赫然正是一日之前,被他當著皇極崖君臣所有人的麵,狠狠地淩辱羞辱的木牧,這個被他視作是螻蟻臭蟲一般,認為隨時都可以捏死的木牧。
前一刻鍾,魏如虎的心中,還在謀算著如何弄死木牧。
而此時,木牧卻真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化作了最恐怖的夢魘。
“嗬嗬,為什麼不會是我?”
李牧的笑容中,帶著淡淡的嘲諷。
他緩緩地逼近。
“你不是說,要讓我死無葬身之地嗎?”
李牧猶如食物鏈頂端的野獸,正在殘忍地調侃和審視已經落入彀中毫無反抗之力的獵物。
“我……我……”
魏如虎嚇得連話都快要不會說了。
無法相信。
無法理解。
這個皇極崖新皇的侍衛統領,不過是一個普通真仙而已,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竟然會有這麼恐怖,他竟然隱藏了自己的修為?
這種實力,便是在東玄仙門,也是太上長老級別的地位。
在整個月川府,也足以揚名立萬。
此人為何會隱藏在皇極崖新皇身邊,做一個小小的侍衛統領?
皇極崖新皇是否知情?
一瞬間,無數個念頭,下意識地填充到了他的腦海之中。
不過魏如虎很快又反應過來,這些問題,和他現在的處境,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命。
噗通!
他直接在虛空中跪了下來。
“我錯了。”
“我不該仗勢欺人,不該貪得無厭……”
“木公子,木爺爺,你饒了我吧。”
“隻要你饒了我,我什麼都答應你……我一定不會泄露今日的事情,對,新皇賠償的那些仙晶,仙礦……一切都是您的,我身上的一切,都願意獻給您。”
魏如虎一把鼻涕一把淚,苦苦哀求。
“早這樣多好。”
李牧淡淡地道。
“是是是,小人瞎了眼,後知後覺,木爺爺,你就當我一個屁,把我給放了吧……”魏如虎拚命地作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