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沒有說話。
少飛瓊歎了一聲:“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他的身形,逐漸透明了起來,最終仿佛是一塊薄冰一樣,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這是以己身合道,自我消失了。
李牧冷哼了一聲,道:“算是便宜了你。”
這時,劉禕之在手下的攙扶下,站起來,身上的傷勢,快速地恢複著,他神色瘋狂,似乎處於失控的邊緣,惡狼一般盯著李牧,神色反複閃爍變換,似是在權衡著什麼。
吏府掌座孟雄飛也盯著李牧,一身仙元,運轉到了巔峰。
很顯然,今日李牧表現出來的實力,強大到了一個超出他們想象的境界,尤其是劉禕之,原本十足的自信,已經徹底崩碎,但若說就這麼捏著鼻子忍了,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否則,一旦傳出去,他們在整個東聖洲,算是徹底身敗名裂了。
“李牧,今日的事情,不是你實力強就能解決,觸犯天規,就算是東方夜刃,也救不了你。你等著吧。”
劉禕之聲嘶力竭地道。
李牧道:“觸犯天規的是你,私自捉拿我刑府的主事,誰給你們兵府這個權力?”
劉禕之不提這一茬,直接道:“今日你來我兵府,打殺這麼多的將士……”
李牧又冷笑著直接打斷,道:“打殺?你睜大你的狗眼仔細看清楚,我有殺過一個你兵府的人嗎?”
劉禕之一怔,仔細感應之下,麵色驟變。
因為他這才發現,李牧這一路打殺過來,那些倒在地上的昏迷的兵府天將、甲士,竟然真的這是昏迷,並未有一個死去。
這個瘋子,在這樣的時刻,竟然還留了手?
一種不妙的感覺,在劉禕之的心裏浮現。
吏府大掌座孟雄飛冷聲道:“可是剛才,親手殺了張無恙……”
“你是裝傻,還是真蠢?”李牧冷笑道:“張無恙是哪一府的人?身為刑府主事,陰謀暗算同僚,本座身為刑府大掌座,按律將他格殺當場,有問題嗎?”
孟雄飛心中當場一個機靈。
是啊。
怎麼忘記這麼一茬了。
他猛地意識到,事情好像是超出了自己等人最開始的預料,正在朝著木牧的掌控傾斜。
李牧冷笑一聲,道:“不要以為你們憋著什麼屁,老子不知道,今天,我就要一個說法,你們給不出來,老子就請你們去天牢坐一坐,你們要和老子講天規律條,老子就和你們講,煽動張無恙兩人叛府,窩藏刑府主事,這一樁樁,你們還能給我編出花來?我頂多就是砸壞了你幾麵牆而已,賠得起。”
孟雄飛和劉禕之下意識地對視。
兩人瞬間都有一種,好像是自己落在了木牧陷阱中的錯覺。
要不是張無恙和少飛瓊都死了,他們甚至懷疑,這一切都是木牧那排好的一場陰謀。
李牧往前踏出一步。
氣勢狂湧。
劉禕之和孟雄飛下意識地一步後退。
原先的憤怒,突然在一瞬間,化作了一種沒有底氣的驚懼。
如果這樣下去,那他們的處境,已經不僅僅隻是被打臉這麼簡單,而是……可能會有大麻煩。
李牧冷笑一聲,再往前一步,正要說什麼,突然麵色一變,猛地回頭,朝著兵府大殿門口看去。
卻見一個身穿著紅色袍子,不到一米七高,身形削瘦,麵色粉白,細眉長眼,薄嘴唇的少年人,正緩緩地走進來。